是封智。
裴安这才一下子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笑道:“你早说是你嘛,吓我干嘛!”
封智甜甜一笑,道:“我哪知道你在被子里偷偷摸摸地做什么呢?”
裴安挠挠头,道:“难道我看起来不像是在睡觉吗?”
封智两只大大的眼睛不耐烦地一翻,随即便垂下来,似乎是对回答这样的问题一点兴趣都没有。
“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在睡觉吗?”裴安对这个问题仍是不依不饶。为了让裴安回答下一个问题,封智只得先回答她现在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像。你回来可有什么发现?”
裴安从床上下来,从怀里拿出那个小包裹递给封智,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问道:“你能看出这是什么东西吗?”
封智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到鼻子下轻轻嗅了一下,然后她又舔了小小一口。这个举动看得裴安目瞪口呆,径直问道:“为什么你可以尝,我尝就要被你骂?”
封智听了,虽然嘴角弧度仍是平时那甜甜的弧度,但是裴安分明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一丝轻蔑:“我尝,是已经对这粉末的来历有了一定的推断,只是最后做一个确认。但是你?”封智这样说着的时候,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遍,“你尝,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尝一尝,不过是看看能不能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封智这话说得裴安哑口无言,只得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道:“那,这粉末是什么来历呀?”
“大约是情花刺磨成的粉末。若处理得当,可用于镇痛。但这样原始的粉末,让人吸食之后只会让人神情恍惚,对人体的危害十分之大。”
听了封智这样说,裴安顿时如临大敌地抓住封智的手,十分紧张地问:“那你刚刚吃了一点,没事吧?”
封智被裴安这样急切地态度搞得愣了一下,然后他缓缓把手抽出来,掂起脚来拍了拍裴安的头,柔柔地笑道:“好啦,吃一点没事的。”
裴安也不是很在意她被一个比她矮上许多的少年拍了头的事实。听见封智说没事之后,她先是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便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似乎是太过夸张,脸不禁红了,羞窘地问道:“我刚刚动作是不是太大,吓着你了?唉,我有时候就是一惊一乍的,这样不好,得改。”
封智这下沉默了许久,才淡淡道:“无妨,你就这样也很好。”
见封智没意见————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裴安自己也没有意见,便不再在意这个问题,转而问道:“你是和宋姐姐一起回来的?可有出什么事?”
封智颇为惊讶地抬起眼皮看了裴安一眼,道:“确实是出了一点事。”
话说两头。裴安回去后,封智与宋嫣然之间的气氛一度有一些尴尬。但是到了堤岸湖边的亭中,看见眼前美景,二人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天上白云,山上梨花,湖中清水,俱是通透的白色。春寒料峭,湖边没有什么人。湖上的倒影,除去天上白云之外,只有长堤一痕,湖边亭一点,剩余的,便是在澄澈如月光一般的湖水中自在地游来游去的鱼儿。
宋嫣然笑着道:“这里景色不错吧?”说着她便是一叹,道,“可惜安安看不着。”
封智适时地道:“宋姐姐丹青绝妙,回去之后挥笔一就,自然可以让裴姐姐如同亲临此地。”
宋嫣然显然不是听惯了别人夸赞的人,乍一听得封智这样一说,脸都羞红了,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可不擅于丹青之道。”
如此,二人之间的气氛逐渐活络起来,封智便开始不着痕迹地打听菉竹的来历:“我看姐姐那侍女看起来颇为伶俐,是官牙买来的吧?”
宋嫣然喝了一小口果酒,道:“是呀。”
封智道:“我倒是颇为好奇这菉竹的出身,总感觉一般人家可教不出这般伶俐的女儿。但看她神色,又不象是官家小姐出身,不免有些好奇。”
宋嫣然用指尖点了点唇角,沉思道:“嗯……我想想,好像不是吧?应该就只是普通人家。”宋嫣然的语气并不十分确定。
“那倒是颇为难得了。若是我有朝一日能够买得起奴仆,我也想要有菉竹这样贴心的侍女呢。”
“菉竹她……我也不见得她做了什么事啊,你怎么就这么喜欢她呢?”听见封智不停地夸着菉竹,宋嫣然不禁有一点疑惑。
“一个人的伶俐心思,可不见得都要表现在表面上哩。”封智没有详细解释,只是甜甜一笑,如此道。
其实不是他不愿解释,只是他也不知道菉竹有什么出色之处,刚刚这样说只是想套出菉竹的来历罢了,所以他只能这样敷衍地回答宋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