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王朝的年味已经悄然淡去,只有那家家户户门前祈求平安福报的桃符还诉说着曾经愉快且又温暖的过年气氛。
“笃笃笃”一阵随意的敲门声在长阳镇一座不起眼的小屋门口响起。
“来了。请稍等。”屋内正在厨房忙活的一个素衣女子回应了一声,她在灶边的一块洗的干净的布上擦了擦手,随后跑去开门。此时已经是正午的饭点了,怎么现在还有人前来拜访呢?
“请问你......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小屋的门打开,只见一个穿着白素长袍的年轻男子笑吟吟的站在门外,手里轻轻扇动一把墨画折扇,好不英俊潇洒。只是他一路遇见的长阳镇百姓都有些惋惜的看着他,长的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可惜是个傻子。因为,没有人会大冬天打个扇子。
本来心情还不错的女子看见他站在门口,脸色一下便的十分冷淡,眉头紧紧锁在一起,就连平常温柔的声音都带着冷漠的气息。
年轻男子毫不在意女子的态度,反而好像没有看见她的脸色一样,说道:“怎么,不让我进去坐坐?”
女子深深望了男子一眼,冷哼一声,径直往小厅走去,将路让了出来。年轻男子嘴角微微上扬,跟着她进了小屋,顺便将门带上。
女子端坐在小厅的椅子上,微垂这眼帘一眼不发,倒是年轻男子东看看西看看的,显得极有兴趣,就差点冲到女子的闺房里一探究竟。
“最近过得怎么样?”年轻男子把玩这花架上的一个青瓷花瓶,随后又走进厨房,遥声问着女子。
“你来就是问我这个的?没事赶快走!喂,你干什么!”
素衣女子对年轻男子显得极其不耐烦,但她突然看见那男子竟然手中拿着她前面在厨房做的放在食盒中的糕点肆无忌惮的吃着,她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前去就想将他手里的吃食抢夺下来。
但年轻男子一口将糕点吞下,两只手直接抓住素衣女子的手腕,将她直接摁在墙上,粗暴的动作让她直接撞翻青瓷花瓶,破碎一地。素衣女子死咬着银牙,不断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可是力量的差距实在太过强大,素衣女子只能狠狠看着年轻男子。
“怎么了,我亲爱的姐姐,那么小气?那么好的手艺都不给你的弟弟尝尝?”年轻男子抵着素衣女子,嘴角扬起一丝微微的弧度。
“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素衣女子咬牙切齿道。
年轻男子对于她这样的回答毫不意外,只是冷笑一声:
“呵,你以为你一直待在这种破地方就能和他脱离关系?你知不知道只要你活在这世界一天,你的身体里就无时无刻在流淌着他的血!我不求你认我,可是他是你的父亲!你扪心自问,他从小到大有亏待过你一次吗?他没有视你为掌上明珠吗?你活得比谁差啊?就因为你的母亲是妾吗?就因为那次出行你的母亲死了,而他活下来了是吗?!”
“吴腾安!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求求你走吧。”素衣女子的眼泪止不住的溢出,她的身体已经无力发软,无助的哽咽令人心疼。
吴腾安放开了素衣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其实你心里不恨他,你恨的一直是我,其实换做是谁大概都对害死自己母亲的仇人是这个态度。但是我提醒你一句,这里马上要变天了,万一有什么情况希望你提前通知我。”
吴腾安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素衣女子停顿了一下:
“这几年,父王一直没有让那帮人插手宁明郡的事情,你应该也懂是什么意思。在这关键时刻,别整出幺蛾子。”
吴腾安长长叹了一口气,收起扇子,转身出了小屋的门口,临走时他回望了一眼院中的梨树,看了一眼摔落一地的瓷碎,悄悄呢喃了一句:“真是可惜了这龙泉的青瓷。”
不多时,吴腾安还上了阁皂山,恭恭敬敬的在三清殿敬了三柱香,还投了大把的庙宇钱。这让在一旁看场子的顾长薄心里暗道,真是个阔绰的少爷。
只是,吴腾安参拜完三清祖师后,却在大殿里高声喊了一句:“三次参拜仁至义尽,还望天师三思!”
顾长薄一听,急忙上去让吴腾安嘘声,这可是三清大殿!怎能如此高声呼喊?可是吴腾安不为所动,就是站在那里,静静等着。一息、两息、三息。没有动静。
吴腾安的眼神中,终于泛起了一丝冷色。他放肆一笑,转身便踏出三清殿,在顾长薄疑惑的眼神下离去,只是刚刚走出殿门,他又重新转头,深深望了顾长薄一眼,这才离开。
”这人有病吧?“顾长薄嘟囔了一声,他警惕看着吴腾安走远,这才重新坐下继续看着三清殿,直到雨晨来接替他,才急急忙忙上了清泉峰给余舟和黄贤庭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