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人勇坐在马上,一摇一晃打着呵欠,挂在马上的一对黑铁锤咣当直响。
“这鸟不生蛋的地方,除了石头就是树,真让爷爷我看腻了。怪不得小柯不愿同来。”
王人勇发着牢骚,挠了挠浑圆的肚子,看着驾着悍马走在前面的吕征,拍马跟上。
王人勇道:“侯爷,你说你要见那唐玉春,直接喊人上唐家堡让他们下山就是了。干嘛还非得跑这一趟?”
吕征悠悠托起水囊喝了一口,道:“听凉城县令县尉所言,这唐家堡对当地影响颇大,好与坏先不论,可听说也是个英雄人物,不亲眼看看,岂不是白来这城一趟?”
王人勇嗤笑一声,道:“纵使翻再大浪,不还是个地头蛇吗?”
吕征撇眼看了王人勇一下,道:“你小子可别忘了,当年同谷城一战,几位弟兄可就因为你这臭脾气吃过亏。”
王人勇嘿嘿讪笑,又听吕征言道:“而且,那唐家堡堡主的名字,好似在哪听过。”
王人勇也是微微思索,道:“唐玉春?侯爷您这么一说,确是有两分耳熟。”
二人一路行着,山路逐渐开阔,不多久便看到依山而建的一处堡寨。
王人勇不禁一愣,想不到如此深山里,还有此等威风的建筑,而且大门围墙建的极为讲究,遥遥看去,堡内更是楼台林立,不似寻常山民兴起之作,倒像一处军寨。
王人勇道:“看来是我方才低估了这唐家堡。”
吕征不言,只看着王人勇跃马而下对着看门堡众走去。
王人勇将两个铁锤架在肩上,所着铠甲随着脚步,一步一响。看门堡众见此人气度颇横,也是不禁靠了上来。
王人勇昂着头打量着,见靠上来的堡众弟子皆是身着红白衣衫,想是唐家堡制式服装。
王人勇道:“此处可是唐家堡?”
其中一名弟子一手搭在刀柄上,近前道:“此处正是唐家堡,敢问阁下是哪路英雄?”
王人勇点点头,道:“我乃菁武军牙门将王人勇。”
王人勇又偏头示意身后威坐马上的吕征,道:“这位是菁武军骁骑将军吕侯爷。我们到此地,听闻唐家堡英雄众多,今日特来拜会。”
那名弟子双手抱拳,道:“原来二位是朝中大员,有失远迎。请二位稍待,我这便去通报。”
王人勇一听,瞬间没好气地瞪了眼,道:“嘿!你小子别不识抬举,还通报?怎么?爷爷要进去,还得听你们安排?给我滚开!”
众弟子先前见此人报上名号颇为客气,原以为这人虽面向凶横,但是个好说话的人物。没成想,此人竟如此蛮横。
只见王人勇大步一迈,竟将还在愣神的堡众弟子撞得七倒横。众弟子还未回神,只听那王人勇随即一呵,双手倒拿着铁锤,硬生生将五六个人合力才可打开的堡门撞得大开。
那吕征远远看着,不由叹气:“倒忘了提醒他客气一点。”
那王人勇左右环顾起身的弟子,切了一声,回首对着吕征笑呵呵道:“侯爷请。”
吕征拍马向前,王人勇座驾自觉跟在吕征身后。
吕征路过王人勇身边笑骂一声:“你小子,这臭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
王人勇嘿嘿一笑,翻身上马,跟着吕征走进堡内。
众弟子方才听闻王人勇自报家门,知晓此人身份颇大。此刻二人已进堡,众弟子拦也不是、送也不是,都不知如何是好。
先前那名说话弟子只好吩咐旁边人,让他赶快去通知堡主。
吕征环臂威坐马上,一柄亮银战戟横卧膝上,慢慢走着。堡内众弟子见此人气度非凡,皆是驻足围观,有好气人问跟着吕征进来的堡众弟子此人何来?却只见他们摇头苦笑。
吕征正与王人勇踏马间,忽自高处刮来一阵厉风,一位长发中年人物凌空而来。
吕征看来人迅雷之势忽降,不觉一挑眉。
吕征座下战马流儿灵性非常,看到那人顿时哼嘶一声,马蹄虽是停下前进,可却不住举蹄扬尘。
王人勇见此,知道流儿这番是对此人怀有敌意,也是举锤近前,却被吕征拦下。
吕征微微抚摸流儿马鬃,流儿这才安分下来。
吕征笑赞道:“英雄好功夫,一身锐气勃而不发,乃非凡人物。想必阁下便是唐堡主。”
唐玉春面无表情道:“吕将军也是好气魄。”
吕征微微一笑,一个纵身稳落于地惊起一声轰响。只见吕征一个举手,将战戟插在地上,震出道道裂纹。
吕征抱拳道:“我这属下脾气暴躁,唐突之举有失礼分,还望唐堡主见谅。”
那王人勇见吕征竟如此客气,心下不愤道:“侯爷!你……”
正欲开口间,王人勇只见吕征怒视自己,也只好老老实实翻身下马。
王人勇也是一抱拳,头却高仰看天,语中含糊敷衍道:“老王我是个粗人,可你家弟子也没伤到。还望唐堡主见谅。”
唐玉春也不多言:“无妨,二位军伍好汉,举止不羁也可理解,随唐某来吧。”
唐玉春说完,也不顾吕征王人勇二人,转身就走。
旁有一弟子上前道:“二位请随唐堡主前去,阁下战马先由堡内照看。”
吕征道了一声谢过,拍拍流儿的马背,便同王人勇一同跟上唐玉春。
王人勇小声抱怨道:“侯爷,你干嘛对这人如此客气。”
吕征一个叹息,指了指远方最高处的殿楼,道:“方才我走在你前面,看到此人是自那殿楼跃来。”
王人勇抬头顺着吕征指的方向看了看,只见那殿楼高耸山峰之上,一个瞪眼道:“这我倒是真没看清,那么高!少说得有十丈了吧!”
吕征道:“轻功如此,此人是有真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