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坐在大厅之中独自品着名茶,见陈秋白进来,她起身提着茶壶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辛苦先生了。”
陈秋白恭敬的双手接过,刚喝一口,秦良玉的话却差点让他把杯子打翻在地。
“不知先生放走的是何人?”秦良玉不紧不慢地说道,倒也看不出来喜怒哀乐。
陈秋白还是小瞧了秦良玉,忠州本就是她的地盘,定然是耳目众多,自己又没有刻意遮掩,被她发现也属正常。
“李定国。”陈秋白老实答道,他心中已经准备好了一番说辞,此刻倒也不慌。
“李……”秦良玉声音陡然拔高,然后又缓了下来,继续品着手中的香茗,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陈秋白见她此等模样,反倒奇怪:“老将军不问问缘由?”
“先生行事自当有其道理。”秦良玉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如此信任眼前的少年,按理来说两人之间不过初识,纵使他天纵奇才,自己也不该完全信任于他。
但人性就是如此奇怪,他让秦良玉感到天生的亲近,仿佛家中的小辈,又有一丝对智者的推崇。
既然秦良玉不问,倒是省去了陈秋白一番口舌,只是心中更加感激秦良玉对自己的信任。
此事可大可小,就算秦良玉要往他头上扣一顶通缉叛国的帽子也不是不可以。但秦良玉竟然不问缘由,这份信任就可见一斑了。
秦良玉放下茶杯,看着陈秋白说道:“老身手下密探来报,张献忠确已携流民沿江而上,他的目标应该是成都府。老身下午便要回石柱整兵,然后领兵南下围剿张贼。不知先生是否愿跟随老身,助老身一臂之力。”
没想到秦良玉这么看得起自己,陈秋白有些为难地道:“秋白尚有些许俗务缠身,日后若有闲暇,定当亲去看望老将军。”
“罢了。”秦良玉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既是如此,只能盼日后与先生有缘再见。先生若他日到了石柱,定要到老身府上一叙才好。”
“承蒙老将军盛情,秋白他日一定登门拜访。”陈秋白连连点头。
秦良玉下午便要回石柱,陈秋白自然也不便多留,跟秦良玉道了别就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之中,只见青牙在桌边玩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精致小刀,确是没有看到叶未晞的身影。
“小叶哪去了?”陈秋白坐到青牙身边的凳子上问道。
青牙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她的腿又不长在我的身上,我哪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察觉到青牙语气中的火药味儿,陈秋白知道这两人肯定又闹得不愉快了。
“小叶还年幼,若有得罪青姨之处,秋白先在这里替她赔个不是,还望青姨大人大量,不要跟她小丫头一般计较。”陈秋白一脸讨好的说道。
“我是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见陈秋白脸色难看,青牙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甩给陈秋白,“不过她留了一封书信,让我转交给你。”
陈秋白隐隐觉得不好,连忙打开书信,只看得两行便浑身如遭雷劈,一屁股瘫坐在凳子上。
叶未晞果然还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