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开始跟我竞争？”

夏兴摇头，“我还没想好。”

申云阳终于忍不住道：“你倒是给我一个准话。怎么老不见你激动呢。”

“机械制造行业很大，门类很多，产品恒河沙数，未必你一家独大，周围就寸草不生。我激动个什么。”夏兴沉吟一下，毫不犹豫地提出：“我可以退出这个系列产品的生产，但是我有代价，你花一千万买断我的技术。”

“你疯还是我疯？一千万！我全部研发投入也不到这个数。早如此，我还不如一分钱不花，直接问你买。”

“我听说古玩界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人为保证手里一只花瓶的独一无二，他把市面上其他几只花瓶全部高价买来砸碎。最终他将手中独一无二的花瓶卖出高于全部花瓶总价的价格。我也可以索性把技术零卖给别家，捞笔一次性的，怎么都比在你的阴影下把产品越做越死来得好。你可以考虑我提议的可行性。”

“别赌气，我跟你谈认真的。”但申云阳说话时候已经醒悟，夏兴并非赌气，而是就事论事。这种事，夏兴早在一年多前已经做过一次，做得江机厂库存积压，杨富贵亏得苦不堪言，才会上演夏兴皮肉吃苦的事件。那么毫无疑问，若是夏兴此次也是恶意地低价地全国售卖技术，他在江机厂投入的近千万研发资金等于全部泡汤。恐怕到时候他也会生出持刀斩夏兴手指一枚的冲动。申云阳一直想看夏兴激动，这下反而是他激动起来。他看着依然不激动的夏兴，怒不可遏。

夏兴静静地注视着申云阳脸色的变化，心想虽然杨富贵比他和申云阳大不了多少，可杨富贵着实比他们两个老成无数，他需到近来才能领会杨富贵的能力。“我跟你继续深入地认真下去。”他指指图纸，“这个产品系列，我早已申请专利。刚刚我看了图纸，你们的新设计虽有不少故意绕开我的意思，但最终没有跳离我申请范围的框架。这是你们对我的专利说明吃得不够透。也说明，到目前为止，你们技术人员的水平还不足以挑战我的高度，呵呵。东东，我亏就亏在缺资金，但你因此轻视我，拿我的产品下刀子，我倒要看你这跟屁虫做得成做不成。”

换作杨富贵，此时根本不会将夏兴的话当回事。杨富贵不遵循规则，自然，规则对他无用，恰好这个社会也支持杨富贵态度，规则只限制心中对规则有点儿敬畏的人，比如申云阳。夏兴与杨富贵对话，基本上是鸡同鸭讲，全不对路。与申云阳对话，则是你来我往，有答有对。从申云阳的哑口无言，夏兴看到自己这两年的长足进步。他初来时的不快消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