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072_在商言商(1 / 2)重生民企教父首页

夏兴至此终于有点儿明白了,抓着啃到一半的鸭翅膀,道:“你在生宋总的气,又在为宋总开脱。”

“工程师们说话是不是都这么精确?”

“不管怎样,你得承认工程师们是一个不错的物种。”

“确实不错,很不错。”梁思文抓紧时间在接通一只手机来电之前,笑嘻嘻表扬了一句。但等看清来电是杨富贵的,不由得脸色一沉。

杨富贵在电话里赔笑解释说自己虽然在聚贤居,可他在那儿与朋友搓麻将喝茶,与雷东宝的情绪完全无关,雷东宝只是有误解,别无其他想法,他也在帮忙做雷东宝的思想工作,现在才能脱身给梁思文打电话,请梁思文千万息怒。

梁思文耐心听完,道:“你们两个,爱干什么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说完,就把电话掐了。但一想又不对,自言自语道:“聚贤居只是一家饭店,杨富贵搓麻将喝茶干嘛去那儿?”

“去年底严打时候,我见到杨富贵与一帮赌徒大冷天的在荒野赌博,四周还安排有警戒。此事东东可以作证,那天他跟我在一起正好有点儿事。”

“什么?会不会明天爆出一条新闻,聚贤居以东海宋某为保护伞,大肆聚赌,成为我市著名地下赌博窝点?”

夏兴愣了一下,“据我了解,不会爆,报社会看看保护伞的大小,将此事捂住,先向你通风报信。”

“我的形象很罪恶。嗳,这回肯定是我先生电话,他们告状去了。”梁思文抓起又开始叫的手机,“果然是。”她走出去接电话去了。

夏兴按捺不住好奇,赶紧趁机打电话给胡爱国,让胡爱国扼要说明宋运辉与聚贤居老板之间的关系。胡爱国果然不负所托,三言两语下来,夏兴心中豁然开朗。心里觉得梁思文真冤,换他,更克制不住,宁可拿车将聚贤居撞个稀巴烂,谁也玩不成。

电话打完,夏兴连忙吃香酥鸭。这家的香酥鸭做得外酥里嫩,非常可口。可是面对一个优雅的女士,让他一边谈话一边抱着鸭子细啃,夏兴再好的心态也做不到,只好啃个大概,将不少附着好肉的骨头扔了。此时梁思文出门接电话,大好时机稍纵即逝。

一会儿梁思文进来,微微低着头,嘴角含着笑,落座前又冲夏兴笑了笑,说声抱歉,看起来心情转好。夏兴看见心说原来那么威严的宋总很会对付太太啊。梁思文一看见只剩半只鸭头的盘子,笑道:“我才出去这么会儿,你就把香酥鸭全扫啦,不行,再叫半只,我刚才只吃到一小块呢。不知道我们再叫的半只是不是刚才半只的原配。”

原来心情好,胃口也好了。夏兴招呼服务员再来半只香酥鸭。这边梁思文道:“我刚才还忘了一条,那大恩人如果又有一身纸皮灯笼一般的病躯……”

“得,无毒不丈夫,长痛不如短痛,我痛不如你痛。心里咬牙切齿阿Q一下,心情自然会好。”

“你是不是经常这么撒气?”

“我以前以为有气总可以撒得出来,可现在越来越发现,很多事让人憋死,憋得一点儿气性都没有。只好找跆拳道教练对打去,给教练打趴下,才终于打出点儿人气来。”

“赛车也是极好的宣泄通道。”

两人越聊越投机,吃完分手,梁思文给夏兴留下电话,让以后有刺激好玩的事儿也叫上她。夏兴看着眼前细茄子一样的身材,道:“你吃得消什么运动?”

“我做过拳击,登高,探险……”她一看夏兴满脸的不信,也笑了,“给点面子哦,我生孩子前可是运动好手。好吧好吧,我回家就练双杠,以后你跟东东有好玩的都别落下我,千万也告诉东东。”

回头夏兴找到已经转战卡拉OK厅的大部队,跟申云阳转述梁思文的要求,申云阳惊得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梁思文在,他还想好好玩吗,那可比他一个人一车拉上三个女孩还累啊,关键是照顾梁思文有责任没乐趣。若是梁思文身后更拖出一个宋运辉,他死定了,他得抓出他老爸才压得住阵,那么一群扑克脸的大怪,他还玩什么啊。

夏兴在卡拉OK玩得很开心。他以前几次应酬出入卡拉OK,对这种地方印象很差,觉得是个藏污纳垢的所在。今天全是朋友,大家找一个大包厢喝酒唱歌跳舞,全然自发,哄闹得不知多来劲。等唱歌唱饿了,众人决定再找地方吃饭,夏兴都不知道自己脸上印了多少唇印,总之拿纸巾一擦,满纸的颜色。

一行也不用开车,直接奔进隔壁一家酒店。夏兴申云阳们眼里只有自己疯玩的一个圈子,却不料有人坐在一角清清楚楚看着他们的疯闹。那是余珊珊。余珊珊与同事逛完街找个地方吃饭,不料见到两个所谓大好青年的真实面目。原来所谓留学留学,学来的尽是这种洋腔洋调,男男女女在公众场合可以如此随便。看到夏兴身边的女孩子说话时候总往夏兴身上蹭,而夏兴则是来者不拒,余珊珊看得心里针扎一样。她而且不知道夏兴居然与申云阳这么熟,她心里开始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在她面前合演了一出双簧。

余珊珊的同事见过夏兴几面,白天见夏兴开敞篷跑车载着美女招摇过市已经生气了,晚上再见夏兴花天酒地,气得抓过余珊珊的手机,调出夏兴的号码便拨过去。余珊珊一点儿不知,她净是呆呆地苦着脸看夏兴放肆。

夏兴一看见是余珊珊的号码,不知有什么事,立刻清醒,离开座席才将电话接通。但是他听到电话里不是余珊珊的声音,那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对着他骂花花公子,他有点儿莫名其妙,关了手机回来继续吃饭。饭后继续酒吧,玩得筋疲力尽,喉咙沙哑,才打车回家,睡一个好觉。第二天一本正经打上领带回去公司上班,又是个认真干活的大好青年。回国这么多日子,终于找回过去酣畅淋漓的生活。

行政经理可谓是历尽冬寒夏暑,终于拿到有关部门开出的工亡事件补偿支票。夏兴看到支票上的数额,奇道:“才这么点儿?一次性支付,还是还有以后?”

“一次性。因为死者父母都有收入来源。”

“早知道理赔这么拖沓,理赔金额不高,我们还不如给员工买商业保险。当然,这由不得我。请他们家属过来取款吧。”

令夏兴想不到的是,工亡员工家属不敢来。经事故时候那么一闹,夏兴与行政经理谁也不敢去工亡员工家属家送钱,而工亡员工家属也怕来飞达没好果子等着他们,彼此存着戒心。大家唯有约在取款的银行见面。

夏兴带着出纳一到银行便看见工亡员工的父母和姐姐姐夫四个。他将支票交到四人手上,对方一看数目和他们参与追索补偿会议得到的数字一样,便一声不吭地转身去对公窗口提现,看也不要看他。夏兴让出纳跟上,他去对私窗口提出十万,直接捧着一撂钱走向正拥在对公窗口数钱的一家四口,将他私人的钱与那堆钱放一起。

“这是我私人的歉意。眼下再多的钱也无法挽回你们遭受的巨大损失,非常对不起。”夏兴说着,深深鞠躬,起身看看工亡员工家属的惊讶,拉起出纳离开。去时,与来时不同,四双眼睛齐齐看着夏兴,直到他消失于门外。

私人补偿十万,事先夏兴不曾与行政经理提起,当然工亡员工家属更不会知道。那起事故之后,夏兴常常想起一条浸血的人命,想起工亡员工父母欲绝的悲伤,更想起双方的冲突,和冲突最后非正道的解决办法。他今天只想用他的自觉告诉那对父母,他不是害死他们儿子的恶人,他不是蛮横霸道的土财主,他不是不懂敬畏生命的混蛋,他不是坏人。

但是,他当时处理问题的方法肯定有错误。

回国两年多来,他不断地遇到新问题,不断地求解,又不断的积累经验。对问题的态度由原先的惊讶甚至激愤,转为熟悉、熟练,而今在遇到日常问题时候,他已经得心应手。若是去年的工亡事故发生在今天,他相信他能处理得更好,他会知道哪儿可以进,哪儿可以退,怎么不违背心中的原则不削弱自己的利益,又将对方的感受考虑进去。这不,他去跆拳道馆挨打的频率已经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