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灼缓缓走到林榛面前,站在那里,目光怔怔地看着他。
“你不是赵铭,你是林榛。”
“你…,认识我?”
林榛的声音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当他看到宁灼含泪站在面前的时候,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熟悉感和怜惜,几乎使他窒息了。
“他们说,你失忆了,是吗?”
他目光越过宁灼,落在二狗子身上,看来,二狗子告诉她了。
林榛深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宁灼看着他,脸色苍白,怪不得,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有一种熟悉感,亲切感,就好像早已熟知彼此。
他们互相不见对方年,最终,还是遇见了。
宁灼俏脸昂扬,布满梨花依旧不减倔强,微笑道:“终于还是见到你了。”
她说完这句话,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下去。
林榛急忙上前,扶住她,喊道:“宁灼,宁灼。”
……
张神医就在洛家,林榛写了口信,交给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二狗子,让他前去洛家请他,将宁灼抱回祝家。
林榛和祝初瑶站在床边,他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宁灼,小声问道:“回来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些什么了?”
祝初瑶目光复杂,轻轻颔首。
“嗯。”
林榛长叹了一口气,他心里一直明白,他的这幅身体,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有亲人,有朋友。
他一个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更是个书呆子,没有一点谋生的手段,能走多远?
他的亲人,一定就在安石村附近。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宁灼,就是认识他的人。
刚才心中抑制不住的那种触感,让林榛明白,她一定是他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可,为什么两人之前不相认?
她又是什么身份?
他的亲人?
甚至…
未婚妻?
他不敢问祝初瑶,真相到底是什么。
林榛心中隐约有了答案,但这个答案,他不希望是真的。
张神医来的很快,二狗子跟了进来,表情茫然,说道:“外面,聚集了很多人……”
外面来了很多人,很多衣着整齐的人,二狗子见过的世面不多,却也知道,那些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和下人,他们和床上的女子一样,是为了林榛而来。
二狗子看着他,面前的小神医,既陌生又熟悉。
林榛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片刻后,张神医放下她的手腕,林榛急忙问道:“她怎么样了?”
“林小兄放心。”张神医摸了摸白须,说道:“只是气郁久积,突然受了某些刺激,大喜大悲之下,气血攻心,修养时日便可。”
林榛从怀中掏出活命丹,问道:“有用吗?”
张仲含摇摇头,笑道:“这姑娘只是悲喜过望,静养即可。活命丹乃药中圣品,有续命还魂,吊命一时的功效,无须浪费。”
林榛看着他,问道:“有没有用?”
张神医怔了怔,点点头。
他将活命丹从药瓶中取出,轻轻送入宁灼口中。
丹药入嘴即化,化作一道冰凉药液,顺喉而下。
宁灼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血色,长翘的眉毛抖了抖,悠悠转醒。
她双眼迷茫地四处望了望,看到林榛时,脸上的茫然在下一刻变得复杂起来。
祝初瑶看着他,又看了看床上的宁灼,低下头,和张神医一起退出了房间。
宁灼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子,看着他。
林榛受不了这道目光,歉疚地低下头,说道:“上次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只是不想让别人以为林榛不行……”
“你失忆了?”
林榛怔住了,回过神来,歉意地指着自己,说道:“上一次染上大病之后,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甚至连自己叫什么也不清楚,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家在哪里。”
宁灼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心酸,但也带着许多释然。
她看着他,认真说道:“你叫林榛,树林的林,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的榛。”
林榛点点头,他的名字,在一开始到这的时候,就和祝初瑶确认过了。
宁灼看着林榛,她不喜诗文,唯一会背的诗经,就是这一句。
“至于身世,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你我父辈是至交。爹爹说,你一出生时,林伯父便遇难逃亡,路途艰辛,便将你托付给爹爹。”宁灼缓缓说道:“从那时起,你就是宁家的少爷,养子,也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夫。”
林榛怔住了。
……
祝初瑶走出房间,一位中年男子和一位美妇人迎了上来。
两人面色焦急,沉声问道:“你就是祝老先生之女,祝小姐?”
祝初瑶点了点头,她看着面前二位,看来他们就是宁灼的父母,同时,也是小林哥的……养父母。
宁守绪面色复杂地看着她,说道:“多谢祝姑娘这些日子对榛儿的照顾,我宁家……”
苏巧掐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