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林府,林歌的心还在狂跳,不仅仅因为和萧邢的意外相遇,更因为林倩和那个神秘黑衣人的密会。
林歌不是傻子,更何况重活一世,她早已和从前不同,今生今世的每一个细节她都不会遗漏,因为那可能会成为林家覆灭的导火索。
在车上林歌将今日的事情重新回想了一遍,觉得监察司的王大人似乎不是冲着萧邢和黑衣人相见才去的,更像是因为自己偷听被撞破,对方刻意为之。
如果是这样,那么对方一定位高权重,居然可以调动监察司,而更为可怕的是,对方居然如此谨慎,哪怕并没有发现自己,却还是让人搜了“客如云”。
一想到今日若是没有遇到萧邢,自己或许会加速林家的覆灭,林歌就觉得十分挫败。
她,还是小看了对手。
林歌悄悄回到林府,就见到了赵管家,心知父亲定是回来了,林歌想了想还是去了书房。
林致远正在看书,见林歌模样狼狈的进来,不由得起身道:“这是怎么了?”
林歌朝碧珠使了个眼色,她立刻挥退下人,亲自守到了书房门口。
林致远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林歌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父亲!”
林歌的一反常态,倒让林致远安静了下来,宦海浮尘半生,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越是危急,反而越沉得住气。
而林歌,显然也继承了他这样的秉性。
她略微思索,这才起身道:“父亲,今日女儿是来告罪的!”
林歌语音微顿,继续道:“女儿换了父亲的印信,明日朝堂之上,必定有人构陷父亲中饱私囊,此时父亲便可以印信为假的之事反击。”
林歌从袖笼中掏出林致远惯用的印信道:“那枚印信边角处斜刀一抹,少了边框,是女儿12岁时自己刻制想赠与父亲的礼物。”
林致远看着桌上的印信,沉吟道:“你是如何确定有人构陷于我?”
林歌闻言一怔,她该怎么说?说她是重生回来的?不,不,不,父亲一定不会信。
林歌思索片刻,抬头道:“女儿昨夜梦回,是母亲告诉女儿的,何况,昨日父亲也说陛下为了户部银钱之事,对父亲多有苛责。户部乃掌管银钱户口的关键部门,父亲出任户部侍郎多年,兢兢业业,可以说断了不少人的财路,难保没有野心之辈对父亲怀恨在心。”
林歌说得俱是事实,再加上其母忌日在即,这话倒让林致远有些沉吟。
看着父亲,林歌却松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只要父亲听进了自己的话,若明日朝堂之上有人责难,父亲也不算毫无准备。
她这么一想,心头顿时落了一块大石,这才觉得四肢乏力,疲惫不堪,急忙告辞回到了小山院。
刚换了身
衣裳躺下,林倩就蹦了进来,手里提了不少新鲜的糕点,见林歌斜倚塌上,开口便道:“姐姐在这院里躺了一日?岂不闷得慌?”
若是平日,林歌定然觉得妹妹可爱,可今日,她却突然从林倩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试探。
难不成,林倩怀疑她了?
林歌按捺下心底起伏的情绪,咳了两声道:“你当我像你,这般好体力。”
林倩坐到林歌对面,伸手将藤筐递过去:“这是新开铺子的点心,最是好吃,姐姐快吃点儿。”
林歌看着那凝白的点心,却想起柳大夫的话:下毒之人用心歹毒,居然想杀人于无形,便懒懒道:“看着便甜腻,先放着吧,这会儿可不想吃。”
林倩闻言将藤筐递给碧珠,又道:“姐姐可听说了?萧邢回京了?”
林歌闻言心底一跳,猛然想起上一世林倩杀死萧邢时似乎说过,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要?
难道……
“哪个萧邢?”林歌佯装不知,淡淡开口。
林倩果然绯红了脸道:“姐姐好生闭塞,竟然不知萧邢?兵部尚书萧家公子,那可是战功赫赫的英雄。”
林歌见她娇俏的脸上浮着红晕,觉得自己猜的或许没错,便道:“瞧你这样,对那萧邢是不是心有所属了?”
林倩闻言顿时起身道:“姐姐说的什么话,萧公子英雄少年,试问谁人不爱?”
“好好好,你爱你爱,我是不爱的。”林歌揶揄林倩,她一跺脚就跑出了小山院。
林倩前脚刚走,碧珠就走到林歌身边道:“小姐,二小姐带来的丫鬟,果然去后面问了下人们,小姐今日可有出院。”
林歌冷然一笑,拿起手边的书低头看着。
碧珠又道:“幸好小姐已经吩咐奴婢叮嘱她们,没有一个说漏嘴的。”
果然,林倩是来试探自己的。
林歌心底百味陈杂,若非重活一世,她当真对林倩狠不下心的。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林歌刚刚起身,林致远就亲自来到了小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