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云,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逛庙会?”
“不了,我就在家里待着。”蒋切云没有抬头,继续和着陶泥。
蒋切云生性孤僻,不大爱说话。
蒋倬云和舒丽自从上次在酒馆小聚后就没见过面。
舒丽在剧场演出挺忙的。蒋倬云平时帮着打理自家药局,偶尔也负责家里的炊事。
说起来,安吉会不会也尝到了自己做的饭?想到这里蒋倬云双颊有些发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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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七夕,七夕庙会就在南祝街上举行。
蒋倬云穿过热闹的南祝广场,在剧场外等待舒丽,她抬头望着开始刚升起的月亮发呆。
舒丽头顶一团怨气垂头丧气从剧场走了出来。
“舒丽你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演出太累了?要不今天就不逛庙会了吧,反正这节日跟我俩也没多大关系。”蒋倬云看着庙会上商户的各种七夕大促销皱了皱眉。
“没什么,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舒丽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像平时总是元气满满透着一股无害的骄傲气质。“七夕虽然是情侣的节日,但也是商家打折的时候啊,还有各种摊贩聚集在庙会上。不行,我得打起精神好好逛逛!”
舒丽深吸一口气,拉着蒋倬云的衣襟开始扫视有什么好玩儿的。
蒋倬云在糕点铺子买了两个玉兔形状的糯米团子,递给了舒丽一个。
“好甜啊,唔唔,好吃。”舒丽吃到甜食开始没有那么幽怨了,逐渐恢复起话唠本性。
“倬云啊,”舒丽咬着糯米团愤愤地说,“我们剧团最近新加入了一个女演员,面容确实姣好,你不要觉得我是在嫉妒她啊。怎么说呢,长得好看可是演技不怎么样,观众倒挺捧她场,班子里的人也都推她演正角儿。”
“这样啊,看来你得多向人家学习。”
“我确实还有很多不足。”舒丽叹气,“戏剧演的是世间百态,角色涵盖身处各个阶层的人们。那女子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富家千金,清新脱俗得像个仙女,可演技就同泥塑木雕般死板。”
舒丽停下脚步,“如果这个舞台需要的是那样的演员,我想是时候离开了。”
在她们停下的地方,有位算命先生摆着小摊。
舒丽对蒋倬云挤出一个干涩无奈的笑容,“也正好,就在这算一卦吧。”
突然两人背后穿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笑声的主人慢步走到两人旁边。
“卜以决疑,疑又何卜?”
穿灰青布衣长褂的男子奚落道。
“怎么又是你个书生!上次与我争酒不提,这次又关你什么事。倬云我们走。”舒丽牵着蒋倬云气鼓鼓地往前走。
被拉着向前的蒋倬云回头望了一眼,视线掠过那个正看着她的男人,又赶紧不好意思地回过身去。
“尽遇到些什么事啊!倬云,咱们上老板娘那去喝点儿?”
“好啊!今天就是想约你上那坐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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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夜,店里还很冷清。
吧台一共有四个座位,上回那个醉汉还是趴在老位置。另一头坐着一位少妇,正在跟安吉抱怨些什么。
“你说气不气人,说罢工就罢工。虽然和他私下里也有见面,可今天是七夕啊,我和他的纪念日!要是不能光明正大地跟他约会,我还真赌这气不过这节了!”
安吉安慰说,“别那么在意形式嘛。”
舒丽和蒋倬云在少妇和醉汉之间坐下,舒丽听了少妇的抱怨也愤愤不平地加入对话。
少妇身穿纯白雕花长裙披着淡粉色纱衣,头发仔细盘好,看得出来是刻意打扮过一番的。从她的抱怨里没听出有太多的气愤,倒像是一种甜蜜的妥协。
蒋倬云觉得不管怎么样,她最后都还是会去见她的夫君。
吧台的位置背对门口,她们没有注意刚才在庙会遇到的男人也走了进来。
站在吧台的安吉走过去,问他点些什么。
这时从门帘下飞进来一只小鸟叽叽喳喳唱起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