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间花魁一词可不敢乱用,必定要夺魁才有的。
一般自家章台的评比都算不得数,必须是几家旗鼓相当的章台一起合办,请来知名评判,有章程,有规格的比赛才能的,一般来说都是比的银子。
在章台,尤其是新台这种上上下下几百人的地方,分的很细。
够档次的、能够独立撑起上上下下十来口奴婢的清倌人有独立的闺阁的,被称之为阁主。
够档次、能够独立撑起照顾自己起居十来口,梳栊过伺候过客人的姑娘,有自己的院落,被称之院主。
在六道楼里,即便住在三楼,有独立房间,顶级的头牌,也只能被称之为行首。
新台开张三天,其实也就是这些姑娘们争地位、争待遇最关键的三天。
一切靠数据说话。
这罗娥娘就是章台的老鸨子,自己手底下收拢调教着大大小小几十个姑娘,若是她手下三个资质上佳的姑娘有一到两个能当阁主或者院主。
她大可以将自己手下还在调教的小姑娘放到她们名下,这样住在后院清雅之处。
这样一拨带一拨,良性发展,她的地位就会很稳固。
若是都只是做了行首,自己手头的小丫头就得在六道楼里打杂,别的不说,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在六道楼内想调教出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范,当然难得多。
总归会比其他娥娘差一个牌面,以后在新台六道楼里话语权就弱许多。
姑娘们要争、娥娘也要争。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罗娥娘显然对今日手下姑娘的数据不大满意。
有个小姑娘顶嘴到:“他们欺负我们,给我们都是第一和第二,也就是雁徊妹妹才第八。”
“就是,大家都是第一次出来,我们先上台,她们先敬酒,这自然比不过。”
罗娥娘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哎,这次看来就得看雁徊了。”
“不好说,雁徊妹妹长的这样,哪个难得会放过她?”
“眼睛都直了,肯定早早有人想抱走,一亲芳泽。”
“哎!”罗娥娘剐了她们一眼:“其实做咱们这行,能这样自然好,可今时不同往日,若是雁徊今天就被人梳栊了,只怕也就是个行首。”
雁徊嘴角一咬,尽显坚强,劝解道:“娥娘,别多想了,反正不管怎样,以后我们都会努力照顾妹妹们的。”
“罢了罢了,谁叫我们加入新台晚呢,哪晓得她们青楼这么多弯弯绕绕,娥娘还以为给第一第二,是照顾我们,结果她们却先敬酒赚个脸熟。”
“你们娥娘八袂坊的出身,亏了你们了。”
“娥娘,没事的。”
“就是,反正做这行了,早晚都是这样。”
听她们几人絮叨完,池仇来了兴趣,居然是八袂坊的?间谍?暗叹?
这商业间谍也是无孔不入呀。
罗娥娘带着三女转身,若是一个两个还是不显,几个人凑在一起,气质果然不同。
这八袂坊以培养女仆为主,虽说都是吃青春饭的,也少不得教一些伺候男主人的魅惑之法。
确实跟青楼教授的东西侧重点不同,人的气质也有些不同。
“怎么,公子还没有上楼?”
池仇讪笑:“还差两副对子。”
“那再加把劲,你一定可以的。”罗娥娘劝慰道。
不过面前之人穿着普通,才气嘛?估计也就是泛泛之辈,她领着三女往三楼而去。
雁徊两个姐妹也长得颇有姿色,一股子唯命是从的样子,冲池仇笑笑,眼睛尽管冒着小星星,还是随着罗姨娘而去。
只要雁徊先从池仇身边走过,又回首站住,俏脸上满是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说道:“哪个对子?”
“万瓦千砖……”
“一舟二橹三人遥过四通桥。”
“雁徊,快点!”
“诶,来了。”雁徊应了一声,又小声鼓励道:“最后一个,公子加油!”
黑线呀,老子上联还没念完呢,她就对好了?
太伤自尊了。
不过也可能这些对子就是她们出的。
这么想,池仇心中总算释怀了。
可是,若是在醉仙阁见不到自己,岂不是很丢脸?
不行,得上去。
池仇扯着陈海,先交了一个答案,然后再次来到答题区,势必要把这最后一个对子答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