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说完这句话后,小吏的脸色却愈发的不好,毕竟这莫名出现的刀子让自己这边的问题似乎又大了几分,就算是崔素真的是自杀,那这藏于身上的刀子,却并未被发现,这罪过似乎也是难以承担的。
此刻,小吏觉得自己的官运似乎已经到头了,无论哪一种结果,自己都逃不了罪责了。
眼见小吏的脸色
愈发的苍白,花未九却只能无奈的轻叹一声,毕竟这样的事情一旦出事,必然会有人要倒霉。
想到这里,花未九微晒,转首看向对面的杨秋白,见他的脸色在烛光下有些意味难明,于是开口问道:“那些狱卒在夜间同时昏睡,大人难道就不曾有过什么怀疑么?”
杨秋白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四面的空气突然凝重了几分。
小吏吓得冷汗汩汩而下,虽然春夜依然有些寒凉,他却觉得浑身热燥,拱了拱手道:“大人,此事实在是干系重大,小人需得即刻禀报李大人知道方可。”
花未九看向身旁的崔素尸体,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她确实希望将凶犯绳之以法,但,却绝不希望以这样的方式。她希望崔素能够活生生的站起来,与她对峙,却不希望面对着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还要与它叫着劲。
崔素被人杀死在刑部大牢,只怕是又会引起一番腥风血雨。即便不是针对凶犯本身,亦会是针对刑部自身的清查。案件未明,战功赫赫的宗室子弟便被杀死在牢中,不但圣上难以平息怒火,就连朝中大臣想必也会群起而攻之。这段时间,大理寺与刑部的日子,只怕是很不好过啊。
杨秋白神色平静,只是苍白的脸色变得愈加冷峻。
花未九随着他迈出刑部大门,四喜一见二人出来,连忙从暗处将马车牵了过来,静候在一旁。
杨秋白却未曾上车,只是朝着四喜微微摆了摆手,负手率先沿着静谧的街道缓缓走了出去。
走出了几步,见身后没有动静,回转身体看向花未九,似乎在等她赶过来一般。花未九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紧跟在他的身旁。
四喜牵着马车亦步亦趋走在二人身后数步之后的位置。
杨秋白一路走得极慢,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些什么。花未九将自己的呼吸放的愈发的轻细,几乎让人感觉不到还有一个大活人在身旁一般。
“方才在里面,还有什么话,都说出来吧。”
耳畔突然传来杨秋白清冷的声音,花未九连忙抬头看去。心中忍不住一震,她没有想到自己当时在看向崔素尸体时那微小的表情变化竟然也会被杨秋白留意到。还是说,他一直在留意自己?
想到这里,她禁不住心中一凛,看向杨秋白的侧脸。月色下,杨秋白的脸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凌然,俊逸的侧颜被烛火的灯影勾勒地更加棱角分明。他微蹙着眉,身上那种疏离出尘的感觉此刻更加明显,在夜色中显得孤寂无比。她一时竟然忘了回答,呆呆看向杨秋白的侧脸愣了神。
“究竟是如何?”或许是许久没有等到花未九的回答,杨秋白忍不住转身看向侧后方的少女,目光对视的一刻,花未九做贼
心虚般的连忙调转了视线,不自觉吞了口口水,说道:“嗯……我确实有话未曾说出来。”
她看到杨秋白探究的目光,怕他再说些什么,急急说道:“崔素的死,不但是他杀,想必还是死于对他毫不熟悉之人的手中。”
“为何?”杨秋白追问。
“崔素惯用左手使刀,即便是我与他不过数面之缘,只要稍加留意,也能发现。而杀死他的凶手,却完全不知情,甚至为了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费了这许多功夫,这可不能解释为一时冲动。然而蓄谋已久的人,要将欲行凶的对象伪装为自杀,却连他这么明显的习惯都不进行查访,显然是个对他毫不熟悉之人。”
花未九缓缓转动手中珠串,眼眸看向对面街市的路面,认真说道。却没有留意到一旁的杨秋白再见到她摩挲手中珠串时,嘴角勾起的一抹笑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