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蕊来越王府之前,云昭从未想过要置云乔于死地,即使云桓百般挖苦挑衅,他都不曾真的动过杀心。可是当越王将难得清醒一时半会儿的春蕊带到他面前,当春蕊惊惧万分的说出云乔是怎样把太子身边的人一个个换成他的心腹,又是怎样把太子送进秋苑的时候,云昭几乎要咬碎了牙。
“太子宫中的兵器是你藏的?!”
云昭缓缓走向云乔,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疼得他连心都在滴血。鸦青色的袍子下,他的双手竟有些微微发抖。他早便知道云乔野心勃勃觊觎皇位,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处心积虑到这种地步,花如此大的心思布置了一盘这样阴毒的狠棋。
云乔却并没把这个书呆子放在眼里,对他的提问也是充耳不闻。
“我再问一遍,到底是不是你?!”
平日里的文弱儒雅完全没有了踪影,取而代之的一身腾腾的杀气。
云乔的心沉了又沉,可是却依然牙关紧咬。只要不认,凭一个疯子是定不了自己的罪的。
“一派胡言!”他轻声说道,声音很轻,却带着冷冷的绝情。
皇帝缓缓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他斑白的头发在通明的灯火下刺痛了云昭的眼。这个人人仰望的大周君王什么时候老成了这般样子?
“父皇……”
他想说他们兄弟不孝,为了皇位自相残杀让父皇担心了,可是喉咙像是堵着一团棉花,让他说不出话,所以他流泪了。
皇帝摆了摆手,凌厉的眼神望向云乔,直压得他不得不垂下眼眸,连与他对视都不敢。
越王大手一挥,青臣立刻带人将殿门合上,御林军里里外外将启仁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赵相的冷汗顺着布满老年斑的脸颊淌了下来,这个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终于意识到前所未有的危险正在慢慢向自己压来,这一次很可能便是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你这是做什么?!”云乔犹如困兽,面目狰狞的质问越王。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皮,越王便也没什么可顾及的了,“你自己做过什么难道还要本王一一道给在座的各位大人听么?”
大殿上一大半的朝臣与赵相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听得越王此言,一个个心惊肉跳的垂首不语,生怕发出一点点声音惹来越王的注意。
云乔强作镇定道:“既然如此,请越王拿出证据来。若是没有证据就敢在此信口开河,我可不依!”
这死咬着不松口的架势道真是南宫家人的秉性。
“难道这两个死里逃生的人还不能证明你的罪行么?”越王冷着脸道。
云乔明白了,除了林向和春蕊,越王再拿不出任何有说服力的东西。这两个人是人证不假,只可惜,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怎么能证明自己做过陷害太子之事?至于那个叫林向的暗卫……
思虑至此,云乔看向林向,冷笑爬上嘴角,他忽然大声道:“父皇明鉴,儿臣只是叫此人沿途暗中保护世子,没想到此人竟违抗命令,对世子起了杀心,实在可恨!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