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给您添了许多麻烦，我替她向你道歉。”

裴瑟的语气一直都很温和。顾远然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一个男人，竟会将恨意怀揣在了心里二十年。之后的一段时间都很安静，监视器上播着无声的画面。

裴瑟忽而眼神一凛，“左上角街口的那辆车！”

顾远然把录像往回调，“根据仓库的平面图，它有三个地方的入口没有监控，那个街口正好在其中一个入口的附近。”

“你注意屏幕上的时间，正是在我达到仓库之前不久，而那辆车恰好从那里经过。”裴瑟说，“如果我们的运气够好，应该可以从车子主人那里得到什么线索。”

“或者行车记录仪。”顾远然说道，“有时候机器的记忆力，可比人好太多。”

为了不浪费时间，裴瑟直接打电话吩咐裴鸥去找那辆车的主人。顾远然在一旁沉默地关掉监控，恢复没人来过的样子。

“对，不管你是用钱砸还是其他方法，一定要让他把行车记录仪拿出来。”裴瑟吩咐完毕之后，按了挂断键。

他注意到顾远然在看自己，笑着说：“顾警官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我？”

“没想到裴先生这样看上去温文尔雅的人，也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方法。”

裴瑟直接套用顾远然的话，“费口舌实在浪费时间，有时候总要采取直接有效的手段。”

顾远然忍不住笑了，这应该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第一次能放松地笑，“要是没有那些恩怨情仇，说不定我和裴先生能成为朋友。”

裴瑟想起过去裴泠那些过分的行为、愧疚的心情和懊恼，在心里微微叹气。

他说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出事的那天早晨，你为什么要发那样一封短信给阿泠？”

顾远然想起在谈起手机时，裴泠古怪的神色，他皱眉道：“什么短信？”

裴瑟见他神情不像作假，对自己的猜测又笃定了几分。

他一字一顿地说：“阿泠之所以会突然变卦去那个广场，是因为她收到了一封短信。那封短信让她一个人去那个地方，如果告诉了其他人，他就会在发布会上公布我的秘密。”

“她对久源说，给她发那封短信的人，是你。”

顾远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有许多的事在他脑海里瞬间串联了起来，或许裴泠不肯对他以诚相待不仅仅是要保护裴瑟，而是她无法对他给予完全信任。曲小清被害的前一晚，他喝多了烈酒，而第二天一早就在他身边的人……

他猛地抬头，裴瑟顿时了然，“那封短信果然不是你发的。”

顾远然摇摇头，苦笑着说：“怪不得她不肯说去那个广场的原因。”

“因为她也认为不是你做的，却又没办法确认。”裴瑟淡淡地说，“但无论如何，这次能比较顺利地找到真凶，还是要多亏了你。”

“这话听着怎么像反过来了？裴先生积极主动地协助警方办案，是我该感谢你才是。”

裴瑟只是友善地拍拍他的肩，“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