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个道理?
过了好一会儿,秦跃从刚刚的震惊中缓了过来,他冷笑了一声,“跑,就让他跑,老子看他能跑几天,能饿几天肚子!你们给我听着,他若是回来,谁都不许开门,谁要是心软,我拿他是问!”
“还有,给大风城里的各大店家放出信去,任何店家,都不可以接受他的赊账,若是他要是混不讲理,就将他送往官府!”
“可若是少爷用自己的钱财……”旁边有一个小厮忍不住问道。
秦跃顿了顿,平日里自己给这小子的钱财可是不菲,不过,他冷哼了一声,“无妨!若他有本事一辈子用自己的钱财,那就一辈子别回老子的家门!我还不知道他,一群狐朋狗友大手大脚,不出几日,肯定挥霍一空!到时候若他再回来求我,需叫他在这府门跪个三天三夜,再给开门!”
家丁们听见此话,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秦少爷虽说却是是作死,可这家主,如今看来也是动了肝火,竟真的准备这么做,当真是不留情面。
虽说他们也觉得自己少爷有些不堪,可奈何他始终是秦家少爷,这秦跃后面的两房小妾,生的都是女儿,秦予虽说荒唐,可未来,这秦家始终也是他的,对于未来的家主,家丁们可不敢放肆,有时,却只能由着他胡闹。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替他求情的时候,家丁们互相看了一眼,倒也了然,暗自回了府中。
……
再说秦予脚底抹油跑得飞快,可是等他出来了,才觉得有些不妥。
这顿鞭子,想来怎么也是跑不掉的。
可偏偏,自己并不想挨这顿鞭子,我堂堂黑甲,近卫军,手下杀人无数,向来只有别人挨我鞭子的份儿,如今又挨别人鞭子,是个什么事儿嘛?
不过都已经跑出来,想这些也没用了,倒不如先观望观望,过几日再看,自己身上这点钱财,省着点用,倒也是够十天半个月的,实在不行,上次那批货,收益应该也快了。
一想到那一批货,秦予立马不吱声了。
那货事小,可这走私事大,而最让秦予感觉羞耻,是这小子,明明有了走私的线路,居然只走了些水果进来?你看人家那青龙帮的孔二狗!多有志气,巫石啊!一颗就值二十两黄金啊!还一走私就一箩筐一箩筐的!
瞧瞧人家,再瞧瞧你,多没志气!
反正都是杀头的罪,就不能多走私点吗!
不过,秦予现在反倒是觉得有些蹊跷了起来。
“这官府,分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可为何却迟迟不肯发难呢?现如今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点,官府暗中和这件事情有所勾结,所以才不揭穿,第二点,这官府中,有人在帮秦家打掩护,故意把那东西当做寻常东西,只是收缴,却不予上报。”
秦予的眼神逐渐明亮了起来。
如今这天道武学器装死很久了,连他也都习以为常,但是自从昨夜他发声之后,自己意念一动,那星图依旧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可见这东西,依旧在自己身上。
至于所谓的任务,秦予不由得换了一个方向思考。
也就是说,天道武学器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遇见危险,而自己要做的,便是自保。
而秦予思前想后,如今最迫切的危险,便是这大夏律法,但凡走私,无论物品贵重,皆尽数当斩。
而且,是由黑甲那些家伙执行的!
一想到黑甲,秦予就不由得瘆得慌,难不成自己又要恢复那亡命天涯的生活了?
“现在,最应该先查出官府的意图是什么,为何不揭穿我,但是这秦予之名,在大风城已然是恶臭不已,我自己去查,肯定不行,必须得找个帮手才行。”秦予沉吟了一阵。
现在,还有一个大麻烦。
那曲应天如今也在这大风城中,虽说这小子不是个惹事的主,可秦予总得他出现在这里,事情一定不会简单才对。
就在这时,街道的尽头,一个腰间挎着横刀,穿着一袭黑衣,左襟上雕着一柄长剑图案的少年,正站在那里,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无数目光投向他。
“张涛。”
一个名字,缓缓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就是他了。
这张涛家的事情,大风城早就传开了,秦予又如何会不知道?
他微微眯起了眼,正如在鱼荡县,葛虎对待韩立,还有在上阳城,上阳城五虎对待黄梅那样,但凡是家境突遭受变故的,内心一定都十分软弱,这时候,只需要有人稍加引导,自然说一他不会二。
而秦予,自然不会用上阳五虎那种低级的威胁方式,而葛虎那种幕后的方式,虽然高深,可需要的背景太多高深,如今也不适用,只能循循劝导,然后以利诱之……
可偏偏,连秦予都没有想到的是,那小子,竟然朝着自己走来了。
不等秦予开口,张涛已然红着眼,对着秦予微微躬身,“见过秦公子,上次您所说之事,在下想来想去,颇有些道理,或许,我们应该找个时间,详谈一番。”
这下轮到秦予震惊了。
没想到这身体之前的主人,居然也是个蛊惑人心的败类啊!连这等可怜人都不肯放过!简直就是禽兽,禽兽不如!
连周围围观的群众,都不由得传来一声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倒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这秦予的恶名,大家都有所耳闻。
其中,不由得传来了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这张涛,没救了,竟然和那等货色缠在了一起。”
“这张大捕头,真是瞎了狗眼,竟然养出这等败类,起初我还不相信,可如今真眼所见,就不得不信,这张涛,简直就不是人!”
“还读书人,连礼义廉耻都不懂!还读个什么书!不如乡间老农明事理。”
奚落,落井下石,他们的每一句话,都仿佛砸在了张涛的心坎上,他的脸上,红白交替,可最后,他猛然一咬牙,拉着秦予便走了,只留下围观人群内心中,那狼狈为奸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