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二人放下戒备,难守将血月插回刀鞘,大概是风声。
但下一刻,丛林中一巨物突然咆哮着向二人攻来。
收回佩刀的难守条件反射的往旁边一退,白起下意识操起兰君抵挡着巨物的牙口。
难守这才在月色中看清这巨物,竟是一只猛虎。
看这来势汹汹的样子,大概正等着有人来填肚子。
这虎壮得比过三四个成年人,况且在这修仙圣地待久了,还有了那么一点灵性。
就算是有一定资历的仙家,也不一定敢说,一定放得倒它。
眼看这玉公子就要压制不住这猛虎,难守赶紧拔出血月,一个流步从猛虎身下滑过,剑身带过这大虎的后腿,这猛虎一个踉跄两条后腿就跪了下去。
白起抓住时机退开虎口,下一刻又冲进来狠狠地一刀刺进虎口,大虎呜咽一声就倒了下去。
这一顿操作,干净利落快速,额,毕竟难守和白起都不是普通的仙家。
难守绕到大虎面前,喃喃自语,“这虎骨可惜了,倒是可以有所利用。”
二人休整完这猛虎,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南山深处的左棠海器走。
一路上偶尔说一点话,不时传出少年的朗朗笑声。
回到兰苑当晚,这玉公子就让管下的弟子去山脚丛林找回一具猛虎尸首。
几个小弟子看见那躺着的虎尸先是一惊,这山下的民众素来受到这猛虎的干扰,但聚集了几个仙家去寻它试图收服,却一无所获,如今倒是让自家师尊收服了。
感叹之余,弟子们还是照吩咐将尸首搬了回去。
这白起要干嘛?
他也不干嘛,就是用猛虎头骨做了一套击器。
你说这击器有用吗?
可以这么说,后来仙门百家想方设法的要得到这件器具,它内覆72枚蛊毒针,针针要命。
他这么做,是因为难守说这虎骨可惜,他便想送给他。
可是还没等到把这击器交到难守手中,这天下就发生了巨变!
第二日,闭关的左海棠就携带着闻岐,出现在难守和白起面前,说是已经商讨好,决定即刻入净世,重封四方恶灵。
一行人就带着武器,进入了净世。
后面的事情,难守看不见了。
关于进入净世后的记忆,难守一点也回想不起来。
他想努力去窥探自己的记忆,奈何突然受到一股力量的辖制,将难守的器灵分离出了那锁灵刃,自己也受了内伤。
左棠海器因何事分裂?
闻岐怎么坠入邪道?
玉公子的击器为什么会是白家人的武器?
那玉公子也姓白,他和白家人有关系吗?
但他不是左棠海器的人吗?
这跟面前的锁灵刃又有什么关系呢?
跪倒在地的难守还在思考这些事情,他试图通过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去弥补自己那段被遗忘的记忆。
他觉得大脑快要开裂,他看向那把锁灵刃,就只是痴痴的看着。
这时,没有人发现,难守胸前的器灵识,在层层衣物之下,闪出幽蓝的光。
这边等待的白鸽见难守抽离出来,赶紧想要扶起面前的难守。
难守没有接力,反倒侧身坐到了地上,他还在思考由器灵所窥探到的事情。
他虽然没办法把零零散散的事情全部连锁起来,但起码,难守知道,这件事,跟器解族有关。
这刃中有灵,也可以说是恶灵。
闻岐用那上古灵兽——转世乌骓的灵,将那锁灵刃的力量全部祭出,最终肯定促成了什么。
如若器解族想再次去唤醒那把凶刃,这世间,恐又难免一场腥风血雨。
回到现状,难守又看了看那水晶棺里的尸首。
既然是用死者的指骨招鬼,那么这群有主的灵,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待这红灵香尽,这鬼群自然恢复了意识,会回到自己的地方去。
解人应该为的不是这群鬼,恐是为了更大的事,但一时半会儿,难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练武之人月半不食,是没多大关系的。
但难守怕的是,这红灵香久久不散,这蛇群也一言难尽。
好在,数日之后,这鬼群就相继恢复了意识,回去了。
白灵生也一个抖擞醒了过来,跟回到了白鸽身边。
没了红灵的刺激,蛇群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二人一鬼终于得以离开洞穴。
难守并没有把这锁灵刃带走,虽然没搞清解人的目的,但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也许放在那里比其他地方对人的危害会更小吧!
毕竟暂时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正如难守所担心的那样,一个更大的阴谋正在黑暗中酝酿。
难守没有想起的记忆里,那把锁灵刃担任了毁天灭地的角色。
四方恶灵,四圣器,何其荒唐,闻岐做梦也没有想到,那把锁灵刃最终割向自己,邪道一入,终遭反噬。
但抛去他最后的选择,闻岐是赢了,而且赢得很彻底。
器解族想要重走闻岐的路,只是这世间器物万万千,要聚齐唤醒那死亡之刃的恶灵,也是一条不知尽头的路。
自然,难守和白鸽这时候不会知道,那乌骓山上,沉睡着一股怎样强大的力量。
一旦器解一族将它彻底唤醒,这世道,将永远黑暗。
“器”为什么会变“坏”?
是因为人心。
人心的难测,就像这世间的风云。
有时晴天白云,却突然,风雨雷电。
难守的路还很长,那些困扰自己的记忆,是一根根引线,前世、今生、后世,是一笔好长的帐。
人只要守住本心,人就还是那一个人,不会变的。
有些人,也是一直没有变,他守护着你,庇佑着你,默默的,不发一言。
那今世的器灵识,那前世的击器,他化成这世间最孤独的风尘,只是因为最开始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