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南山往事(1 / 2)器灵主首页

【平日寡言少语的玉公子突然开口,“难兄年少可曾出过玉衡?”

难守一顿,但随即恢复笑脸。

“未曾,家主有言,玉衡一派出世关系重大,不允。”

“玉公子可是有什么事相问?”

“无妨。”

白起暗暗用手去触碰那本随身携带的书籍,但忍住了将它拿出来。

白起想,大概真的不是他吧!

那是白起自己心底里的事,既然不是他,那就没有相告的必要。

他这个人,忌麻烦。】

当年紫石道论剑后,难守为了玉棋,也就暂时住进了南山的左棠海器。

左棠海器门下弟子私规甚严,难守一度感叹,这玉衡虽然也是族规严厉的地方,但大家守住界线便可相安无事,这左宗主门下的弟子却个个傻大愣似得,什么规矩都不肯逾越半分。

大家对这个住进来的朗朗少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难守无聊,总要去挑拨几个严肃的门下弟子,看到他们的窘迫样子,笑得从草坡上滚到了池塘里。

左海棠说,要闭关数月商讨此次要事,转眼半个月过去,难守都只有漫长的等待。

实在是不知这左宗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难守住进来之后,见过几次玉公子白起。

这孩子真的是人间少有,不是看书就是练功,活不留点时间给自己逍遥。

难守终于看不进去了,就跑到白起身边,抽走他的书,“玉公子整日研读,何不实践?”

“何如?”

“你看,这本礼则,你不出去见人,怎么通达人情世故呢?你要讲礼,好歹得有个人讲啊!”

“此话怎讲?”

“走,我带你出去见见人情世故,你大可学到比这书本多多的东西。”

难守说着就拉着白起往外跑,白起来不及拒绝就已经被连拖带拽的拉出了兰苑。

白起管下的弟子看见自家师尊被这样拖出去,愣是愣在了门口,连端着清茶的案子都摔在地上。

恐怕心里在感叹,素来文雅端正的师尊竟还会有这一天,难守那小子一定会死得很惨。

难守固然没被弄死,那日紫石道论剑,白起虽然看起来和难守不分伯仲,但白起知道那个黑衣少年在故意让着他。

他似乎熟悉自己的剑法,游刃有余但又不赶尽杀绝。

白起甚至觉得有那么一瞬间,自己要等待的那个人,就是面前这个人。

白起是十三岁的时候,才在左海棠的带领下进入左棠海器的。

那之前的岁月,他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

这个一入族门的小男孩,手拿一根竹竿,就地演武,惊得一旁的大弟子连连叫绝。

宗主左海棠更是早早的将兰君传给他,甚至还有流传左海棠和白起比试认输的流言。

其实,那些都是真的。

只不过白起,总是不主动去承认那些事情,他觉得无趣。

他这一生,只对一件事情感兴趣。

十三岁那年,白起被一群游盗追赶,游盗从西边蛮荒赶来,他们抓妇女儿童,将他们卖给豪绅做家仆。

一群游盗围着少年白起,眼看游盗的绳索就要套上白起的脖子,突然林间一声笛音,一个几乎同样年纪的少年出现在白起面前。

那个少年拿着几乎是刚刚从林中砍下来粗制滥造的竹笛,面无难色的面对游盗,一两个箭步起飞,就将一圈的游盗踢翻在地。

等着游盗哀苦连天的喊饶命逃走后,少年笑着去看抱头蹲在地上的白起。

“你别害怕了,游盗都被我打跑了。”

白起害怕的抬起头,就看见少年那盈盈的笑脸,他心里满是害怕,但也跟着笑了。

少年将白起扶起来,拍拍他身上的泥土,瞅着一脸娇嫩的白起说,“你这样可不太安全,要不我教你一点防身术吧。”

说着,他就近一挥手,一旁的翠竹就倒下一棵,三下两下就将一根长竹竿递到白起手中。

白起就生涩的拿着竹竿,跟着一旁的少年学习剑法,直到夕阳落山,少年才说忘了什么事要赶紧回去,末了跟白起告别,让他保护好自己。

少年就走了,但是他遗漏了一本武学书籍。

年少的白起将那本书籍捡起来,拍拍上面的尘土,就照着书中所写的那样去研习。

他将书藏在胸口,十几年来都随身携带,他想,也许还能遇到那个少年呢!

忽有一日,左海棠骑马经过一片竹林,看见正在练剑的白起,就问他想不想学更多的东西,白起点点头,就被带进了左棠海器,直到今天成为默认的第三家主。

他住兰苑,是继左宗主的海棠苑之后的第二大苑,连闻岐的竹苑都略逊一筹,一时也被刻薄的人评头论足过,但他的实力摆在面前,也不由得让大家发自内心的尊重。

所以那日紫石道论剑,白起虽然是初次见那少年的身姿,却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后来白起用当初那个少年所教的剑法,他竟没有一点吃惊,白起便觉得他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罢了。

但他还是觉得他有些不同。

难守一路拉着白起,经过闹市,这素来不与旁人触碰的白起竟就由着难守拉着,也不脱手。

看着面前的少年忙活着在一堆又一堆的人群中穿梭,他竟然也觉得有些释放。

谁能想到,平日里为人雅正的玉公子,就这样被那黑衣少年拉着,穿越市井,去学习所谓的“人情冷暖”。

他看见花要摘花,看见狗要撵狗,白起就一路这样看着,实在是有够折腾。

晚间的红霞爬满天空,二人才意犹未尽的准备回左棠海器。

白天走得太远,回南山还需要经过一片山林,这平日里御剑便可穿过,今日却谁也不提,就一起慢悠悠的走回去。

平日寡言少语的玉公子突然开口,“难兄年少可曾出过玉衡?”

难守一顿,但随即恢复笑脸。

“未曾,家主有言,玉衡一派出世关系重大,不允。”

“玉公子可是有什么事相问?”

“无妨。”

白起暗暗用手去触碰那本随身携带的书籍,但忍住了将它拿出来。

白起想,大概真的不是他吧!

那是白起自己心底里的事,既然不是他,那就没有相告的必要。

他这个人,忌麻烦。

二人正行走间,林间突然传出一阵窸窣。

二人同时拔出武器背对观察周围的环境,天色已暗,周围视线所及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