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士,我家主人还没回来。您且先在稍待,我这便差人去通禀一声。”
“范学士不在家?今日太学、国子监,还有书院都休沐啊。”
“主人去城外了,说是祭奠一下王相。”
欧阳修沉默了一会,他本是来找范仲淹一起喝酒的,虽说初一不便去别人家里,但是欧阳修去年丧妻,而范仲淹更是还未娶妻,自然无所禁忌。
“那要是范学士回来了,……,算了,我改日再来吧。记得让你家主人这几日备好好酒。”
登车而去,将车寄存在青楼,直接叫了位小姐陪着,穿梭在汴京的勾栏瓦肆间。
昨夜除夕,无人入睡。
夺过一把琵琶,欧阳修也不管曲调,将食指指甲划过四弦。曲虽为终,四弦奏鸣。又觉得不够,将一旁乐师手中的大镲,拍了起来。
“若无张士逊,我等协力同心,何尝不能收复燕云!官家糊涂啊。”欧阳修含含糊糊的说道,在地上翻个身,吐出些食物。隐约看见一位男子将他扶起:“希文?”
再等到欧阳修醒转过来,看了看周围陈设。便询问候在一边的仆役。
“这可是杨学士府邸?你家主人在吗?”
“主人今日出去了,临走让我把这信件交给您。”
展开纸张,上面只有个字:隔墙有耳,心怀怨望。
“昨日我是怎么到府上的?”
“昨夜小的恰好在场,主人与一些御史台的旧友就在学士隔壁宴饮,突然听得隔壁嘈杂无比,就过去查看,这才发现是学士你。”
欧阳修这些年御史台的人没少得罪,一顿弹劾是少不了了。将事情大概的写了一下,包括自己说的那句话,然后托人送到了范仲淹府上。
不多时,回信就到了:即刻动身赴任。
次日,便有人弹劾欧阳修心怀怨望,官家留中不发。
“还是先谈谈西北的战事吧。”
首相张士逊首先开口:“此次兵祸,都是夏竦秋日放火烧田所致,此举有伤天和,理当问责。”
弹劾夏竦的奏章自秋季就没停过,但赵祯一概留中不发,攒到现在都可以拿推车装了。
赵祯看着面前这政事堂中的人:“问责的事以后再说,临阵换将,实不可取。天武军厢都指挥使上表,威州被围,消息不通,无法撤退,唯有天武军自清远军城出击解围,方为上策。”
赵祯走到地图前,示意枢密副使介绍一下现在的情况。
枢密副使是准备拖拖拉拉在应天过完年再动身,被一直诏书骑了一路马才从应天府赶回汴京的晏殊。
“官家,自前日消息传来,到现在。清远军城的战事已经结束,伤敌一万多,……”
“支吾什么,晏同叔也会支支吾吾了?”赵祯其实也是准备让晏殊和家人过个年,年后再带着家小赶来汴京的。但是西北兵事一起,枢密副使自然还是待在汴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