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赶回家的三人,翻遍了屋里屋外,又挨家挨户问了整个杨柳巷的邻居,就是没找见沈宪。叶蓁一下子急火攻心彻底晕了过去。刘翘只好,留下刘淳叮嘱照看叶蓁,一个人再次出门,向着县衙方向走去,哪怕是挨板子也要去官府报案,借着官府的力量,才可能会有找回沈宪的希望。
刚拐入马行街,没跑两步,就被人持刀拦了下来。“什么人,站住,衙门办差。”看见是官差,又长刀出鞘,胳膊总是拗不过大腿,刘翘纵使在急也只得停下脚步。
“你是什么人,家住何地,这么急着要去哪?”那差役借着街上灯火盯着刘翘,就是一连串发问。“官爷,小人是江城本地人,家就在马行街的杨柳巷,我这打算去衙门报官。”
“报官?你难道不知道衙门才刚发了公文,闲杂人等一律不准在街上流窜否则拘捕入牢?”
“官爷,您行行好,就放我过去,这也是迫不得已,我家孩子丢了。”
那差役一听是孩子丢了,随即便追问“孩子丢了,何时丢的?是男孩女孩?多大岁数?”
“就是刚才丢的,在江城街和文华街拐角,演杂技的地方丢的,是个男孩,刚满七岁,就这么高,白白净净的……”刘翘一阵连说带比划。
“走,随我去见捕头,详细说来”官差打断了刘翘的话,急忙拉着他去找捕头。
与此同时身在城北北巷街一座废弃小院内,沈宪在一阵眩晕中醒来,微睁开眼,除了黑还是黑,看来不是被关进地窖就是被关进黑屋了,全身散软使不上劲,微动了下手脚,这才发现,已经被绳子捆了个结实,嘴巴上还缠着一条布,让人干呕的汗骚味一阵一阵的飘进鼻子。
唉,自己刚升起对生活的期望感,这转眼间又掉进了狼窝,也不知道会被卖掉呢,还是打断了腿,扔在大街上当叫花子呢。沈宪情绪有些低落,想着,这会儿,姨娘和姨丈,还有刘淳,怕是已经满江城县的在找自己吧,也不知道姨娘有没有哭。
正想的出神,咯吱一声木头独有的摩擦声响起,一阵急促踏步声由远及近,沈宪连忙重新闭上眼,可等了好一会也没人进来。
“大哥不好了,狗官封了街,正在四处搜咋们呢,都怪豁牙,抓伢仔的时候招子不放亮点,抓了狗县令的女儿”
“憨牛,你怎么说话呢,这能怪我吗?我又没见过什么县令的女儿,就看她长得水灵,喂大点往窑子里一卖,至少也是个百两雪花银,有种的你别分银子啊”
“吵吵吵,整天就知道瞎嚷嚷,这还没出城呢,喊这么大声,你俩是怕别人听不见还是咋的?豁牙,那几只伢仔还没醒吧?”
“大哥,我办事你放心,我放的药量就是憨牛这样的都能给他蒙翻两个时辰,更何况是几只没长成的小伢仔子”
“那就好,先不要慌,官差想要搜到这儿还得一会时间,咋们子时一刻再走也不迟”
“大哥,要不咋们,把狗县令家的小伢仔,还回去,说不定……”
“哪来什么说不定,叫你一声憨牛,你还真是个憨憨,你以为放回去,官府会放过咱们?别忘了咱们身上都背着人命,被抓住那可是要扒皮抽筋,掉脑袋的,要去你就去,别搭上我和豁牙。咱们一人两只伢仔,分开走,往城西马行街街尾走,那里有条污渠通向城外,出了城以后就直接往游龙山内围跑。若是遇到官兵封街,能翻墙就翻墙走,实在走不了,就丢下伢仔,保命要紧。记住了吗?尤其是你憨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