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观众的张丰毅倒吸一口凉气,随便就掰折别人的胳膊,这里是城镇,不用赔偿医药费的吗。
唐摇下车窗,平淡地对倒在马路上打滚的喽啰说:
“这是警告。”
张丰毅目瞪口呆,他仍然理解不了杀手的思维方式。你的警告原来就是把别人的胳膊掰折,我的天…
“继续开你的车。”唐命令。
出租车司机吓得后背紧贴在坐椅的靠背上,他探脚出去,把油门踩到底,出租车冒出白色的尾烟,扬长而去。体型最高大的那个无业游民也并不开口或是追逐,仅是目送他们离去。
两旁的景物在飞快退后。
等甩开那群人后,出租车司机犹豫再三,审慎地问旁边的女人:
“姑娘,你们是道上的人吗。”
后座的张丰毅探出手,拍拍司机的肩膀。唐哪会回答一个路人甲的问题。
“我们…”他本来想说我们不是的。
“…你不用解释,我明白。你们绝对是黑道中人,道上的规矩,我懂。我不会泄露你们的行踪的。”司机一脸了然于胸的样子,拍拍胸脯作保证。
张丰毅嘴角抽动了一下。所有的大叔都有一个黑道梦呀。
一辆五菱宏光白色商务车毫无征兆地从前面的小巷高速冲出,撞破了对面一家私营银行的落地窗,玻璃“哗啦”地碎裂落地。
开车的司机又是急刹车停下。张丰毅觉得他一定是驾龄超过十年的老司机,否则反应不会这么迅速。
街道上依旧人迹寥寥,道路两旁建筑物的窗户紧闭,只有一地玻璃碎渣能证明刚才的意外。
商务车撞到了银行的柜台,车前端顿时像塑料一样地扭曲变形。商务车因而受阻停下,穿白衬衫、黑外套的银行职员惊叫着逃散。
商务车的后车门被拉开,依次跳下五个戴面具的持枪者,身高、体型都相近,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出租车停的位置离银行有点远,张丰毅想再靠近看清些。但司机很害怕,他脑袋憋红了,额头全是汗,问:
“他们是你们的弟兄吗。”
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表现出恐惧,张丰毅也能理解。他临时想了个主意,骗司机道:
“放心,你往前开吧,银行里的虽然不是我们的弟兄,但他们不会动你的,嗯,因为,老子在道上有人。”
张丰毅装得一脸痞气,心里却发怵。一是担心司机不相信他,二是怕银行里的暴徒见人就杀,他们靠近过去反而更加危险。他把袖子挽起来,让司机看近一个月训练的成果。
…这么多天,我就只练出这一身肌肉,除了上楼轻松点,我还没发现有别的作用。但张丰毅确信拿它哄骗,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司机一下胆子壮了,又往前挪了挪车,最后干脆把车停在银行的落地窗前。
为什么停这儿,找个隐蔽的地方不行吗。张丰毅心里很无奈。这么明显的位置,银行里的暴徒想不发现他们都难。
算了,要是真打起架来,有唐在呢。张丰毅自我安慰。
银行与狭窄的巷子隔街相望,它和标准的国家银行相仿,流动广告屏,落地窗,陈列台,取款机,一应俱全,而且看起来都很新。也许是这片区域内唯一算得上大气的建筑。
…不过现在也被毁了。
张丰毅估计,之后很久都不会建起类似的建筑。这片区域发展缓慢得像四五线城市。
对面的巷子就差得多了。
两边的建筑是上世纪0年代建起的,样式老旧,铁制窗框里外全生锈了,居民拉起的晾衣绳上架着湿淋淋的衣服。路面满是泥水,以至于白色商务车经过的时候,车门外都是溅射出的泥渍。
靠近以后,张丰毅才发觉白色商务车的驾驶座上没有人。
怪不得汽车会直接撞向银行的柜台。有可能是暴徒事先启动汽车,固定好变速杆,然后在油门上放了重物,自己则躲在后车厢,等银行职员跑光后再出来。显而易见,他们的行动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逃跑的精神病人可能就在其中,甚至是最关键的策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