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钟衍请相槐饮酒,相槐使王邑暂归而报之,自往酒肆中买了两只煮的烂熟的全羊,使大木盒盛了,提往钟衍府上。
此时府上早开大门,钟衍闻相槐至,忙亲出而迎之,见相槐提着两个大木盒,当即接过手来,“我请兄长吃酒,兄长怎地还带礼物?”
相槐笑道:“兄弟请我吃酒,我自不能空手来。”
二人一路笑,入了正厅,钟衍唤桓楚作陪,三人围一矮脚方桌而坐,整上熟羊、早先便弄的两条烧鹿腿、时新果蔬,美酒便搁置在脚边,也不使酒爵,但使粗陶碗,大口饮酒,大口食肉。
酒至酣时,相槐轻叹一声,“那日兄弟在王宫中大杀四方,为兄确不得见,当真憾事!”
钟衍知相槐也有感叹自己不得重用之心,“但观兄长麾下巡卫军令行禁止,便知兄长统兵之术如何,大王不重用兄长,着实憾也。”
相槐苦笑一声,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麾下巡卫军皆因王命而奉我,非我统帅之能,即便在城中令行禁止,若上了战场,与敌人厮杀,亦是丢盔卸甲。”
钟衍笑道:“兄长可愿助我一事?”
“何事?兄弟但言便是。”相槐放下酒碗道。
钟衍为相槐满上,笑对相槐道:“我欲建一庄园,其内有一颇重之冶铁产业,故需招募些人手,兄长有统兵、练兵之才,不若我招纳些底子干净清白的流民,交由兄长操练一番如何?”
相槐大喜,“此岂是我助兄弟?此兄弟护我之心也!”
钟衍亦喜,端起陶碗,与相槐、桓楚一碰,“共饮,共饮!”
三人一饮而尽,使刀分羊肋而食压压酒气,相槐咽下口中肉,“兄弟,汝欲在何处建一庄园?”
钟衍笑道:“前者我府中一名唤尉射之人言逢泽附近是个好去处,某亦这般以为,兄长以为如何?”
相槐略一思索,当即道:“确是不差,只是那地湿气颇重,兄弟筹建之时,需寻个高明些的匠人,不然住起来定不舒服。”
钟衍道:“兄长可有举荐?”
相槐笑道:“我确知一人,不过此人颇有些离经叛道,且极爱钱财,只不知兄弟舍得与否。”
钟衍与桓楚皆来了兴趣,钟衍笑道:“兄长但观我可是那吝惜钱财之人?兄长且言此人究竟何等离经叛道?”
相槐道:“此人是燕人,据言是被墨家驱逐,一路奔逃至大梁,至大梁又拜入公输家,学不数年,反又弃公输家而去,便就在南城居住,此人姓赵名筑,尤擅建造宅邸,不少王公皆请其督建,此人曾言,平生最爱之事便是拜入他人门下尽得其学识再弃人而去,岂非离经叛道哉?”
钟衍失笑:“竟有这般人?其尚能活到现在而未被多家学子打死,当真幸哉!”
相槐与桓楚皆笑,钟衍摇头笑道:“当真奇也怪哉!”
相槐笑道:“谁道不是?”
钟衍又问相槐些事关买地之事,相槐笑道:“兄弟但看上那块地,来日为兄与汝同往官署去,为兄在官署中也认得一二人,更有一至交好友,只是此人素来不爱饮酒,不然为兄今日便也唤他来也。”
钟衍笑道:“不爱喝酒也无事,闲时兄长便将那位兄弟带来,我好生煮茶与众人饮!”
相槐大笑称“善”,“来,同饮!”
三人端起酒碗满饮一口,钟衍长吐一口酒气,“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