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祥大惊失色,他后退几步,晃了晃神,满眼泪水,看着眼前的孩子,哽咽道:“我那苦命的女儿,为父对不住你啊!”说完,踉踉跄跄走上前来,把婴儿从林岳手中接过去,看到了襁褓上别着的,凤头银簪。是放声大哭道:“秀娟……我的妻啊……我没把桂英照顾好……她随你去了……”
林岳急忙劝道:“大人,人死不能复生,您珍重身体,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大人是否愿意帮忙?”冤祥擦擦眼泪,把孩子交给了老家人,问道:“何事,快快说来。”话音一落,撩衣坐到了椅子上。
林岳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大人,岳阳灾情严重,数以万计的难民流离失所,食不裹腹,求大人,速速运粮过去,救灾民与水生火热之中,万民苍生,永记您的大恩大德,”冤祥一愣,站起身来呆立片刻,回道:“哦,灾情之事,我会向皇上禀报,你暂且回去,待侯佳音把。”说完不慌不忙地,从桌上端起一碗茶水,喝了几口,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直点头微笑。
林岳心急如焚,他急忙回道:“大人,那些难民已经数日未食一粒米了,再托下去会饿死人的,求您先将府中的存粮,远去救救急。”冤祥啪地一拍桌子,大声怒道:“哼,你这小子好不知趣,我念你救了我外孙,才给你几分薄面,你不要得寸进尺,求取灾粮,须一级一级往上报,归各部衙门所管,与你有何干系,”说着回手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扔在地上,大声喝道:“这是一百两银票,够你吃喝几年了,拿着银票快滚。”
林岳的脸顿时如火灼一般,他忍无可忍,猛地站直了身子,大声说道:“冤祥,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得,告诉你,今天这粮,你是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为了那数以万计的百姓生灵,我林岳豁出去了。”
话未落,嗖地拔出青云碧血剑,架到了冤祥的脖子上。就见那冤祥,霎时间,面色苍白,浑身哆嗦,两腿发软,尿顺着裤腿,哩哩啦啦地淌到了地上。抽搐道:“好,好汉饶命,大侠饶命,我捐,我捐,我马上捐,求求你先把剑挪开,我瘆得慌。”老家人在一旁,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抱着孩子撒退跑了出去。
林岳抬脚一踹冤祥的大腿,怒道:“在你没把救灾粮,运到岳阳之前,这剑我就一直在你脖子上架着。”林岳一言未毕,就听得一阵吵杂的脚步声传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从前后门闯进二十多个兵将,全部顶盔挂甲,手持兵刃,横眉立目。将林岳围了个水泄不通。
其实林岳不知道,他一进屋,左怀泰就起疑心了,早暗中派人埋伏好了,一直就在窗户外面偷听,看情况有变,就立刻带人冲了进来。
这时左怀泰大摇大摆地,从后门走了进来,瞪了林岳一眼,喝道:“哼,早就感觉你小子有些不对劲,怎么,还不把剑放下,要不然我让他们将你乱刃分身。”
林岳噌地把冤祥往身前一拽,右手轻轻一搂剑,把冤祥的脖子划了个口子,高声喝道:“你若不想让你家老爷活命,就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我林岳奉陪到底。”
冤祥用手一摸,脖子上全是血,魂都吓飞了,立即哆嗦道:不不不不,不要动手,都给我退下,快去招呼所有的人,备马车装粮,火速运去岳阳,越越越快越好。”
左怀泰一看林岳真敢动手,吓傻了,忙带着人去装粮了,林岳也捏了一把汗,心里直突突,暗暗道:“好险啊,可是没办法,粮食晚到一天,就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只好铤而走险了,死我一个不足惜,满城的百姓能保命就行。”
不到一个时辰,左怀泰匆匆跑来,站在门外禀报:“老爷,粮食都装好了,”林岳薅住冤祥的后衣领,一脚将门踹开,来到府门外一看,整整三十辆马车,装的满满登登地。
林岳摇摇头,叹道:“这么多的粮食,可都是百姓的血汗,冤祥啊冤祥,杀了你都不冤枉,你高官厚禄,本可无忧,老百姓勤劳耕作,只求温饱,你尽贪得无厌,丧尽天良,将这公粮据为己有,你这误国害民的大蛀虫,死上十次都抵不过你的罪恶。”
说罢,林岳把冤祥拉上马车,用麻绳把冤祥和粮食捆在一起,大声喊道:“士卒们,驾车去岳阳。”几个小兵丁麻溜地上了马车,跟着去了。
左怀泰,干瞪眼儿,气得面无人色,眼珠子咕噜一转,满肚子坏水,涌上心头,暗暗道:“林岳,活不过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