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从鹤背上跳下来,在一处倒塌的房屋柱子下,看到一位妇女,身子压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林岳急忙将柱子挪开,蹲身下去,拽了拽哪位妇女的衣袖,大声叫道:“哎哎,大姐醒醒,醒醒,”那位妇女一动没动,林岳一惊,速速将那位妇女扶了起来,低头一看,那妇女满脸是血,已经没有了呼吸。
林岳心里一阵酸楚,抱起襁褓中的婴儿,眼含热泪叹道:“哎,此女刚烈啊,孩子,你可要记住,是你的母亲用生命护得了你的周全,可惜你太小,不能尽孝道,”说来也奇怪,这婴儿至打林岳抱上以后,一声也不哭了。林岳话未落,从妇女的发髻上,拔下一只凤头银簪,别到婴儿的襁褓上,轻声说道:“孩子,待你长大成人后,定要带着这只银簪,来祭奠你的母亲。”说罢,林岳抱着婴儿,转身跃到白鹤的背上,往岳阳城飞去了。
到了岳阳城,林岳一看,城里有城墙四周护着,还算好一点,就是房屋大多数已经倒塌了,老百姓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正在抢修。林岳从城南,走到城北,看的是揪心裂肺。不少人,拉着大的,背着小的,拄棍的,推车的,哭爹喊娘的,是奔东窜西,前往各处逃难了。
林岳一想,暗暗道:“这可不行,方圆千里都受灾了,这些人逃出去,也得饿死,再说,灾后必会爆发瘟疫,这么多人,来往穿梭,一旦瘟疫蔓延,后果不堪设想,不行,我得想办法阻止。”说罢,林岳大声喊道:“乡亲们,别走啊,你们这是徒劳,这方圆千里,都成了废墟,你们逃出去,也只会饿死。”
不管他怎么喊,那些老百姓,根本不理会,林岳一看实在没办法了,就想起了那个傻知县。他四周瞅瞅,从一家店铺的墙角下,捡了一根麻绳,把婴儿绑到了背上,撒腿,如飞一般,朝县衙奔去。
到了县衙一看,大门关着,林岳二话没说就击鼓,咚咚咚咚咚,不一会儿,几个衙役跑了出来,吱扭,从大门探出头,喊道:“谁呀,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告状。”林岳一脚将大门踹开,闯了进去,把几个衙役摔的仰面朝天,大叫道:“老爷呀,有人闯县衙了,”林岳三步两步,跑到衙门内院,大叫道:“耶律浩吉,快快出来,”
他话音刚落,耶律浩吉,衣衫不整,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从屋里走出来,打了个哈欠,问道:“谁呀?”林岳跑上前去,大声急道:“我,林岳,”耶律浩吉猛地瞪眼一瞧,傻笑道:“嘿嘿,你终于来找我了,不过,我现在没心情和你打架,这几天闹洪灾,我都好久没睡觉了,不行,我还得睡会儿。”说完就要回屋去。
林岳一把拽住耶律浩吉,怒道:“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睡觉,速写告示,派人出去把守城们,别让老百姓随处走动。”耶律浩吉,转过身惊道:“怎么了,是谁杀人了,还是抢劫了?”差点没把林岳急死,他耐下性子,叹了一口气,高声道:“老百姓四处逃难,马上就要爆发瘟疫,你若不快快阻止,瘟疫蔓延开来,你这个知县怕是也要遭殃。”
耶律浩吉这下明白了,他看了看林岳,瞪着眼珠子问道:“那,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都饿死再岳阳城里吧?”林岳想了想,嘱咐道:“你先按我说的去做,粮食我去想办法,你把所有的衙役和狱卒,都派出去,让他们分头行动,在城南城北,城东城西,还有城中,包括你这县衙的大门外,架起大锅,先从县衙拿一些存米出来,熬粥救急。”
耶律浩吉点点头,回道:“嗯,好,就这么办,不过,你可要快点,县衙也没有多少粮食,只能凑合一两天。”林岳双手抱拳示礼道:“我替全城的灾民,谢过你,我去去就回。”话一落地,转身飞奔而去。
耶律浩吉摸摸脑袋,傻笑道:“嘿嘿,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客气,嗯,我也要让这,岳阳城的老百姓,见识见识我耶律浩吉的为人,”说罢,大声喊道:“三班衙役,六房管事们,前来听令。”
别看耶律浩吉,平时嘻嘻哈哈,像个三岁的孩子,他要是发起脾气,衙门里的老鼠,都得颤三颤。不一会儿,三班六房,衙门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来到了院内。耶律浩吉点了点人,高声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唠,刘二,一会儿写几张告示,贴出去,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如有违者,定斩不容,”管礼部的刘二吓出一身冷汗,他低声回道:“大人,这么写合适吗,出个城怎么还遭来杀头之罪来了,从古到今,也没这个规定啊。”耶律浩吉两眼一瞪,怒道:“咋滴,今日我就这么定了,谁敢不从,一起斩,皂壮班的衙役,配合士卒看护好南北城门,放跑一人,砍你们的脑袋,快班衙役们,跟我到各个点,去支粥棚,六房管事们,负责运米,发粥,所有的人,速速行动。”
一声令下,谁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三班衙役跟着耶律浩吉,纷纷出了县衙,各自忙乎去了。
林岳背着襁褓中的婴儿,跑遍了城里的,商贩大户人家,每家每户倒也愿意捐出一些粮来,可毕竟受灾的太多,分不过来,林岳是挖空了心思,想了又想,实在是不知道该去找谁筹措,这时,襁褓中的婴儿大哭不止,林岳将其放下来,解开襁褓一看,小家伙尿了,他把自己的衣襟撕了一片,垫到了婴儿的背部,正当他包裹婴儿时,在襁褓内侧,看见一张纸,林岳抽出来一看,上面用血水写着四个大字,临安冤府。
林岳猛地惊道:“这孩子难道是,冤家的后代,也不对呀,那冤家就一个独子,冤平瑞,被张思聪打死了,怎么会,对呀,我去那冤祥要粮啊,”想到这里,他顾不上自身的安危,将婴儿背上,骑着白鹤朝临安飞去了。
到了临安,天已经快黑了,林岳一时都不敢停顿,他直接向冤府奔去,到了冤府,林岳急匆匆,上前敲门道:“请问,冤祥冤大人在家吗?”吱扭,大门开了,一位老家人探出头来,问道:“你是谁,找我家老爷有何事?”林岳将襁褓里的那张,用血写的书信,交给了老家人,轻声说道:“你把这封信交与你家老爷,和他说,我有十分要紧的事找他。”老家人看了看林岳,回道:“那你稍等,我去禀报老爷去,”说完,老家人拿着血书,来到正殿,敲了敲门,躬身行礼道:“老爷,有位年轻人,让我把这封书信交给您,他此时正在府外侯着。”
冤祥伸了伸懒腰,高声说道:“拿进来,”老家人双手将血书交给了冤祥,冤祥对着蜡烛打开一看,刹那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声哭道:“女儿啊,我那苦命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