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就听得外面传来了,震耳的鼓乐声,丫鬟小凤顺着窗户向外望了望,急忙说道:“小姐,范府的花轿到了,快把眼泪擦干净,将衣服换上。”这时朱夫人,走了进来,她看了看朱淑真急道:“女儿呀,你想急死为娘吗,那范府的花轿都到大门口了,你咋还不换衣服,”一言未尽,拿起凤冠霞帔,给朱淑真穿戴整齐,把盖头盖上,转身出去了。
朱淑真的泪水,滴答滴答,不停地往下掉,丫鬟小凤忙把盖头撩起来,用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再三劝道:“小姐,真的不能再哭了,若是被外人撞见,还指不定说出什么闲话来呢。”朱淑真哽咽了一阵,低声道:“小凤,给我把妆补上,送我出去吧。”
丫鬟小凤,哭着抽泣道:“是,小姐,那范府犹如深宫一般,府里光丫鬟老婆子,就有一百多个,那范荣有俩哥哥,嫂嫂,都是飞扬跋扈,刁钻刻薄之人,你去了要小心应对。”
朱淑真用手帕轻轻地,擦干净眼泪,站起身来,拉着丫鬟小凤的手,轻声说道:“从今往后,你我没有主仆之分,你就我的妹妹,小凤,姐姐走了,好好照顾自己。”朱淑真言尽后,挥袖走出了闺房,来到客厅,向朱子章,夫人,老夫人,示礼辞别后,没说一句话,跟着媒婆上了花轿。
刹那间,朱府内外,鼓乐喧天,鞭炮齐鸣,娶亲队伍浩浩荡荡,朝范府走去了。
林岳整整一天,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他一想到淑真嫁人的情景,心如刀绞一般,兄弟几个担心林岳想不开,从早晨到晚上,一直没离林岳的左右。
到了后半夜,兄弟几个一看没啥事了,都回屋休息去了。林岳倒在床上,像睡在滚钉板上一样,睡下起来,起来再睡下,翻来覆去,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兄弟几个吃完饭锤子,斧子,麻绳,背篓,都备好,收拾利索了,准备干活去,李锦突然想道:“哎呀,大哥早上饭也没吃,会不会是生病了,你们先走,我进屋看看去。”赵龙大声说道:“去吧,我们等着你。”
李锦来到屋前,先敲了敲门,轻声问道:“大哥,睡醒没有,该去吃早饭了,”没人会话,李锦急忙把门推开,抬脚进了屋里,才发现林岳根本不在屋里。他往床上瞅了瞅,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一看床头上挂着的青云碧血剑也不在了,忙转身跑出去,大声说道:“不好,大哥不见了。”
兄弟几个一顿找,最后赵龙到马厩一看,黑旋风也不见了,几个人仔细地想了又想,也琢磨明白,李锦急道:“要不咱分头出去找找,”赵坤摇头道:“不会在附近,恐怕是去宁海了,”赵龙也摇摇头大声说道:“要是去宁海,前几日就走了,现在朱姑娘已出嫁,即便他去了,又能如何,一定是别的什么地方。”
家人许二端着盘碗,从客厅里走出来,抬头一瞧,兄弟几个在院子里绕来绕去,他猛地一想,大声说道:“你们几个是找那林公子吧,他夜里出去了,看你们睡的正香,就没吱声,让我转告你们,他四处走走,透透气儿,天亮就回来。”
几个人这才松了口气,赵龙高声说道:“那咱们就走吧,去太晚了,会挨骂的。”几个人相互看看,点点头,拿着工具干活去了。
林岳骑着马,一晚上从城南跑到城北,从大明湖,跑到了趵突泉,心里还是如刀绞一般,他无法忘怀和朱淑真一起渡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回忆着曾经那海誓山盟的承诺。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仿佛刚刚发生过一般,越想越痛,眼泪都几乎都哭干了。
直到午时才晃晃悠悠地回到府里,兄弟几个忙从客厅跑出来,把林岳搀扶到客厅的椅子上,又是盛饭又是倒水。李锦看看林岳的脸色,满眼泪水急道:“大哥,你可得想开呀,你看看你,几日之间,人都脱相了。若是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司徒萧霜,也抹着眼泪,劝道:“林岳哥哥,你就别折磨自己了,你这样下去,我们心里也不好受,再说淑真姐若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会心痛死的。”几个人是挨个轮流地劝,林岳呆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强忍着吃了几口饭,起身回屋了。兄弟几个都流下了眼泪。
朱淑真在范府,也是不吃不喝,丫鬟们围着圈地轮班斥候,朱淑真始终水米不进,卧床不起,几日的时间,眼窝深陷,脸色苍白,瘦的皮包骨头。范夫人安慰道:“淑真,你若是想家,让荣儿送你回去住几日,你这样不吃不喝地,身体那受得了,”朱淑真满眼泪水,摇摇头,弱声道:“多谢夫人关心,我那也不去。”范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了。
范荣看着朱淑真,是愁眉不展,呵斥道:“哼,你还好意思绝食,就是我范荣还拿你当人看,就你与那姓林的丑事,换别人谁还肯娶你,实相的就乖乖地听话,我范荣也不慢待你,如若还痴心妄想,哼,小心我要了你的小命,我范家不缺的就是银子,大不了我再娶一个。”
朱淑真的心犹如被千针刺,万刀绞一般,她坐起身来,怒道:“范荣,你这个卑鄙的小人,我朱淑真就算是死,也不会服从你,你给我滚出去,”话音刚落,一头栽到地上,昏死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