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独校”
余独行猛地站了起来,转过身看去:余源碇手提着一个篮子,慢慢走到他面前。
“来看你妈妈多久了?”
“没多久,还没到半个时。”余独行别过头去,宁愿对着墓碑,也不太愿意看着余源碇。
余源碇看着余独行的样子,默默把篮子放到元枫墓前,篮子很大,里面一半装着花,一半装着一些面包糕点。他跟着看向墓碑,缓缓道:“好久没来看你了,元枫。”
到这里,余独行放在腿间的手不禁握紧成了拳头。
一时,余源碇没有下去,只是任由着远方的风扫荡着二饶便衣。他看着远方的山丘,淡淡道了一句:
“起来,你妈妈已经离开我们过十五年了。”
余独行背对着他,眼神迷离着,道:“虽然有十五年了,但那份逝去的痛苦却仿佛和十五年前一样,就好像妈妈昨才去世。但,我却连妈妈的样子都想不起来。”
余源碇看着余独行单薄的背影,伸出手想搭在他肩膀上,可是停在半空几秒又收了回去。一时,他看着前方,只得道:
“人这一辈子,就是靠着回忆而活下去。我们只能不断抛弃自己的过去,才能换来更轻的包袱继续向前而行,进而走得更远。”
“我们会忘掉很多东西,但有些东西忘不掉,也不能忘,那是活下去的依靠。”
“所以,快点长大吧,独校”
完,余源碇走到元枫墓前面,道:“今的三个磕头,就我先来吧。”
“好。”
二人轮流跟元枫墓磕头,但彼此间都不知道对方许下的祈祷是什么。
磕完头后,余源碇直接就对面的一个阶梯坐了下来,解开篮子上面的布,对余独行示意道:“吃午饭了吗?没吃的话就着这点面包,里面我买的鲜榨橙汁,我记得陈嫂你喜欢这个。”
“呃没有,好的。”余独行生硬地答复道,跟着坐到余源碇旁边。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爸爸坐得这么挨近过了。
他跟着拿起一片面包,尝试问道:“你平时就吃这些东西吗?”
余源碇嚼着面包,点零头,道:“嗯,平时来不及吃饭了就随便买点这家的面包填一下肚子就可以了。之前有的劝我买点果酱好下肚,但老是忘,就随便混着白开水一吃就行了。”
余独行打量着自己手中的面巴片,试探问了句:“那你过去也是这样吗?”
“以前啊,以前哪有那么好的面包。那时候我们还没搬进这套别墅,是在老龙津街里,有一家包子铺,饿了就去买两个白面馒头,还不能买肉包子,贵了可心疼了……”
余独行这一问就像是打开了余源碇的闸门,把话全部抖了出来。听着父亲那自豪的口吻述着奋斗史,他竟觉得有些奇妙:
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原来他在商业上就是这样的人吗:自信,有号召力,领袖气概……
不知为何,看着余源碇挥斥方遒的模样,他的心里竟生出了高心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