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巴正在活剥做完保养的美人鱼,美人鱼虽是一个沧桑的男性,但是在被活剥时的惨叫声也如天籁般好听。那锁普拿一手举了一箱寒气逼人的渴乐(核潜艇上的娱乐饮料,普通人喝上一瓶会产生轻度幻觉,往往能使人兴奋,但会有断片的副作用,所以是队员们在工作日是被禁止饮用的,但却是队员们享受周日的必备饮料),一手举了一顶沸腾中的火锅走到甲板中间。米可已经将桌椅和餐具布置妥当,看到那锁普,就像个小猴子一样爬上冰箱,左手从那锁普的火锅中夹了一大块美人鱼的头皮肉,右手从那锁普的箱子中抓了瓶渴乐,把寒气逼人的渴乐浇在热气腾腾的头皮肉上,渴乐的芒果香和头皮肉的恶臭味叠加在一起,弥漫在整个核潜艇的甲板上,戴娜安逃到鲁菲这边,忍不住恶心,吐了。
“对准那只大黄鸭!火力全开!”鲁菲完全不在意眼前的景象,只是看着远处的天黄鸭,神色惊慌,鲁菲和莎士比亚以前学习时曾在书中看到过眼前这种生物——能够轻松将一座城市夷为平地的狂暴物种——一旦接近,脚下的核潜艇保准完蛋。
“喵喵喵,今天周日不上班,你的命令我不管,什么量子枪、加农炮不如碳酸饮料,你发神、我吃饭,我吃火锅,你吃火锅底料,喵、喵喵。”米可原本白净的脸已经开始泛红,眼神迷离,左一口鱼肉右一口渴乐,一会发笑,一会打嗝,说话间又和另外二人碰了饮料瓶,三个人一饮而尽,船上只有三个人爽朗的笑声和美人鱼动听的惨叫声。
“他们是没指望了,前方那只大鸭子是朝着我们来的,这种生物除了它们的同类什么都会摧毁。”鲁菲满脸写着失望,“早知道就不该同意他们在休息日喝致幻饮料,这潜艇虽然有各种打击能力,但是我对武器控制室不熟悉,看来只有靠我们来打一场硬仗。”一边开始将高跟鞋的鞋跟拆下来,握在手中,像是握了一套炫酷的短棍,短棍握在手中时,她的眼神里有了坚毅和勇气,“这鸭子很强大,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心头难受,我先去洗个冷水脸,顺便漱口,我每天早上都有刷牙的习惯,免得我的蛀牙继续变烂,你让我先缓一缓。”黛娜安依旧能感到恶心想吐,她想放一把薄荷在嘴里,让自己忘掉这些可怕的味道,哪怕是芥末都行。
“这样啊,羊头骨里就有循环水,本来是给美人鱼洗拖把的,你要拿来洗脸刷牙我也不介意。“鲁菲看到黛娜安摇摇晃晃地往羊头骨方向走去,完全失去了风生水起的战斗力,不免有些惋惜,只是焦急地催促了一句”快去快回”,回过头竟然没有看到大黄鸭,鲁菲心头产生了不详的预感,从甲板的暗格里取出一块黄色立方体朝栏杆上的信鸽砸去,信鸽和立方体接触后变成一滩黑水流向海里——这是鲁菲和智障心吧唧的联络方式——用黄色立方体砸中信鸽后,信鸽会变成黑水,只消一炷香的时间信鸽又会从黑水中重生,向着另一个人飞去,另一个人用特制的扭蛋砸向信鸽,便能看到上一次黄色立方体砸中信鸽前33秒的所有记忆,信鸽永远只在两人之间飞来飞去,只要没有被黄色立方体砸中,信鸽就会一直待在最后一个用扭蛋砸它的人旁边,信鸽每次变成黑水便是经历了一次死亡,每次重生之后都会有更佳长寿的生命。
天空突然变暗,鲁菲抬头,看到一个巨大的阴影已经在潜艇的正上方,来不及躲闪,鲁菲潜意识中说了句“谢谢、谢特”那是那锁普的口头禅。
黛娜安把头仰着,呈一个下桥的姿态,嘴巴一张一合如同金鱼一般,任凉水流过,顺便冲头漱口,又能去除异味和恶心感,又能提神醒脑恢复活力,突然间,感觉重心不稳,余光所见,地上的拖把、衣柜里的各色服装全在空中交替飞舞,不,不是这些物品可以飞了,是巨大的冲击力施加在核潜艇上了,只是黛娜安本身的感知速率极快,在她看来,这些可以变得很慢,她看到玻璃慢慢裂开,羊头骨外的小岛慢慢变成白云和蓝天,黛娜安本能的抓起了舌中剑……
二狗子听到巨响,撩开了帐篷,探出头,看见一个人影从羊头骨中冲了出来,此人手中挥舞着一道金光,正是黛娜安的舌中剑,天空中是打得砰砰作响的天黄鸭和戴娜安,巨大的浪涛冲了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冲上岸,女人用短棍支撑着自己缓缓站起,望向天空,点了支宇宙牌香烟。
电光火石之间,黛娜安已经和天黄鸭大战了三百回合,突然,天黄鸭竟然叼过舌中剑,吞了下去,黛娜安毫无惧色,开始高频率地连续使用鹅掌冲击波,就在天黄鸭疲于应战的间隙,黛娜安找准时机,使出一记“豹突泉”,直接将天黄鸭打穿。戴娜安和天黄鸭从天空落下,掉在鲁菲旁边,五彩的沙滩变成了五彩的沙尘暴,朝四面八方散开,鲁菲本能地转过身,二狗子迅捷地将帐篷合拢,沙尘暴终于停下后,黛娜安和鲁菲开始一边拍掉身上的五彩沙,一边靠近,确认对方无恙。
“你认为它死了吗?”黛娜安露出一丝疲倦,空腹剧烈运动对她来说消耗实在太大,她想如果此时二狗子就算是给自己一只嗨王做的烤全羊自己也会屏住呼吸吃个精光。
“它没有在唱歌,也没有呼噜声,它已经死了。”鲁菲看了一眼这只天黄鸭,它的头和脖子远远地浸泡在海水里,与浪涛同步,一退、一进,它的肚子高高挺起,比岛上最高的山还要高,心想还好这鸭子是掉在海边,如果打斗还在继续,或者是掉在了岛的正中心,这里一定会被夷为平地。
两个人把目光移向大海,鲁菲试图在海面上找到一片潜艇的残骸,黛娜安在思考舌中箭已经被咽到胃里还是被卡在嘴里或喉咙的什么地方,两人不约而同叹了一口气,看看对方,笑而不语。
“告诉你个好消息,接下来的一年时间我都可以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悲剧烤鸭。”二狗子用手语朝着嗨王比划,嗨王知道二狗子是担心干扰到自己的仪式,用心灵传输的方式对二狗子说出了此时最想对她说得三个字“知道啦。”
即便游到了鸭头所在的海域,海水依旧是血色的,空气里有海水的腥味、天黄鸭的膻味和天黄鸭的血水味,黛娜安再次潜入水中,她认为从头开始找是最科学的,之前试图从鸭鼻孔进入天黄鸭的口腔,但是鼻孔中的恶心存在又大又多,她一吐就将憋的气也吐了个干干净净,这一次她打算使用蛮力。
鲁菲一边抽烟一边想,今天是休息日,是不是所以不能算队员玩忽职守也不能算队员因公殉职,思量之间,她看见天黄鸭被打穿的腹部中竟然滚出一个青面獠牙的瘦弱男子,鲁菲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莎士比亚——那块标志性的白布依然缠在他失去鼻子的地方,只是白布已经变色、獠牙也变得更长。
“莎士比亚?”鲁菲不敢相信自己还能见到莎士比亚——她亲眼目睹了莎士比亚在海上经历的大爆炸。
“鲁菲?”男人睁开了眼睛,试图爬起来。
“简直不敢相信,你怎么会在这只天黄鸭的肚子里?”鲁菲走过去,把烟头递给同样惊讶的莎士比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