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狼从未见过的颜色,用狼的话来形容,就是生命的颜色,他死死的握住,电流沿着他金属的手臂,向体内坠落,混沌的白色涌入他的大脑,身体情不自禁地瑟缩,血还在不停地向外涌。
狼该感谢那些疼痛让他不至于昏过去,撕碎了电流,他紧紧地握住那瓶药剂,几只手紧紧地缠住他的手臂,他努力挣脱,机械手臂给了他强大的力量,不过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的力量几乎难以和训练有素的壮汉相抗衡。
狼只是紧握着,像是与那瓶药剂连在了一起,他的手臂上已经窜出电流,机械手臂被拉伸,一支支金属支架的折断,在他的肩膀处,他感到手臂正要和自己的血肉分离。
肩膀已经裂开,连着骨头与神经的手臂被扯断,争抢的人纷纷倒地,他拾起掉落的药剂钻入人流中,现在他已经丧失了一只胳膊。
“那里,在那里。”有人大叫,狼知道自己已经走投无路,嘴唇因失血过多而发白,因热量的流失他开始颤抖,狼瑟缩在等待着逃离的机会。
但他被发现了,那个带着鼠面具的人发现了他,那人没有杀死他,只是蹲下来伸出手,在向他讨要那支药剂。
狼站起身,推开带着鼠面具男人的手,迈起步子,当他向后望去的时候,带着鼠面具的男人对视着他,他的身后涌过来人流。
缓慢的步伐快了起来,他的眼前模糊一片,被红色灌满,他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前行,仿佛一闭上眼,自己就要沉沉睡去,光线从他的身后飞逝而过,打在他身边的糜烂的尸体上炸出血花。
“我听说过,那近几年来最大的一次血拼。”尼奥说,“之后发生了什么?”
“狼进入一个厕所里,找到一个垃圾通道,逃了出去,别还以为是在变魔术,可我知道那不是。”张楚曦说。
狼被逼进一间厕所,他关上门,可这门撑不了多长时间,隔着窗户是深不见底的深渊,远方是璀璨的霓虹,忽明忽暗,就像是他的宿命。
他开始寻找出口,厕所中有一个洞口,是垃圾回收的通道,狼不顾一切地把头伸了进去,整个身体也缩成一团,即使他经受过严格的训练,这洞口也太过于狭窄,他被卡在洞口。
淤血沿着他的头顶淅淅沥沥地溅落,他像只虫子一样拼命地蠕动,一寸一寸地移动,每次都像是一块肉从他的身上剥下。
正在他以为就要离开这里是,有人抓住了他的脚,不断地上提,再一次他被塞在洞口。
“然后呢?”尼奥紧张地问,他咬紧了烟头。
“他咬住药瓶,用另一只手把自己的一只腿斩断了。”张楚曦说。
“真像在编故事。”尼奥不屑地说,把烟丢向车窗外。
“可我知道那不是。”张楚曦说,他继续讲下去。
狼用机械手臂开始撕扯自己的腿,他用机械手臂的力量把机械腿与血肉剥离开,他开始嘶吼,耳边又响起长钜摩擦骨头的声音,他顺着堆杂的垃圾流来到了尽头,在那里拉凡的王发现了他,一只手臂在汹涌的洪流中静静地矗立,上面散发着生命的颜色。
“我还活着吗?”狼问。
“是啊,我的英雄。”连老太婆都没有想到他会成功。
“之后,老太婆收养王为义子,并减免了惩罚,他改叫狼爷,掌管一片土地。”张楚曦说。
“他本想杀了你。”张楚曦说,“当他看到你手臂上的印记时,他犹豫了。”
“你不能杀了他。”张楚曦望着昏睡的尼奥,“他是龙帮的人。”
“龙帮找不到这里。”狼抬起尼奥的手臂,看到了他手臂上环绕的青龙,“他还是要死。”
“除非你能帮我。”他沉默了一会。
“我怎么帮。”张楚曦问。
“帮我杀了她,那个老太婆。”狼说,“我知道她一只想要杀了我,因为她知道死人不会说话,或许是我还有一点利用价值,她一直没动手。”
“我偷走了战利品,没有上缴被发现了,她就要动手了。”狼接着说。
“为什么是我?”张楚曦问。
“我曾经尝试过暗杀,都没有成功,她身边的防卫严密,明天是最好的机会,而你是最好的射手。”狼说。
“你能给我什么?”张楚曦问。
“你们的自由,我的好兄弟。”狼说。
“我要把我的东西拿走。”张楚曦说,“还有那辆车。”
“这里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拿走,如果成功的话。”狼说。
“你的自由呢?”张楚曦问。
“外面也没有自由啊。”狼说,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