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莹莹负气而去,莫白还沉浸在方才的春风拂面与暴雨寒霜的感受之中时,昔日宿敌马三军悄然临场而至。
“无耻之徒,你还敢来!”莫白被马三军一语惊醒,盛怒言道。
见到莫白意欲动手,马三军连忙示意,随即附言说道:“阁下莫要怒气,且慢动手!”
“你几次害我,还妄想求饶!”
“你与本王都是这主家的客人,往日的恩恩怨怨容后再说不迟!”
莫白骤然听及‘客人’二字,顿觉蹊跷,然而眼前这厮平日里露面都是摆足了架势,左右随从者众,眼下只身一人,神情泰若,身后必有伏兵,其之前逆势为恶,与天下正道势成水火,霍家男主,霍君羨乃是天南第一圣杀手江南煞的传人,自然耻与为伍,如今直言是霍家的客人,这不得不让莫白暂摄雷霆之怒,细加斟酌。
“此话怎讲?你竟也是霍家的客人?”
见到莫白被自己所言缚住了言行,马三军立时胆大了起来,毕竟此刻二人同处霍家为客,在主人家的地头,莫白还不至于放肆到喧宾夺主的地步,料定这一回莫白奈他不何,故而有恃无恐起来。
“阁下桃花运真旺,不论到何地都有花碟伴随左右,可是!”
“可是什么!”
“啧啧啧!你老兄可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难沾身的命!”言语间马三军双手比划,作无可奈何之状。
“她呢?”论起红粉佳人,莫白对马三军周遭再次打量了一把,不见一直与他形影不离的风家姐妹,于是开口问道。
“嗯?”只见马三军故作无知之态。
随后大袖一摆,继而说道:“方才本王就说了,女人的脸,六月的天!如今本王对她已无势可乘,哪里还会痴缠着本王!”
说起痴缠二字,莫白听后只觉心腹间一阵发怵,很不舒服,一直以来都是他用权谋之策,诱引风怜影的复仇权欲之心,令她无法独善其身,离他而去,再者,风怜影与之有着血气共用互相解毒的牵扯,所以此番不见风怜影姐妹,令莫白颇感诧异。
“呵呵呵呵!如此看来当王的人不单是不知天高地厚高人一等,这脸皮还厚!”莫白对他之前加害于己身的过往种种,历历在目,更把联手夺剑一事亦算在了他的头上。
“哼!莫要以为本王对你和言有礼,你就当本王怕你不成!”
“那就别废话了,说底下见真章吧!”说罢莫白顺手打出一记掌风。
见势马三军连忙定身一偏,避过掌力,他手中并无刀剑,只见他运掌拈指,一掌还击过去。
“二位有话好说,且慢动手!”
来人非别,正是霍家女主人,这桩祸事的始作俑者南宫恋儿。
马三军还手发出的掌力还未接近莫白,便被南宫恋儿罗裙一扫,抵消得无影无踪。
随后,只见她倩影如飘,眨眼间便站在了莫白两人中间,莫白又一次深叹樊家‘鼍鼋真气’的神奇,平日里南宫恋儿修为平平,更不轻易显山露水,如今单从方才展露的上乘步法身形轻功之中,不难看出,南宫恋儿的身手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南宫恋儿的出面干涉,莫白更觉怪异。
如今三圣齐聚于此,不灭金身成势在即,消息并未散出,马三军不早不晚地出现在此,且南宫恋儿似乎也已然默许了他的出现,思之早前言语,料想其‘客人’所言不假,更有甚者,马三军乃是受其所邀而来,如此看来,此地已成是非之地。
“夫人!你这是意欲何为啊?”
面对莫白的怀疑之言,南宫恋儿一时无从借口说辞,索性干脆不予答话,岔开话题转而言道:“方才妾身看见楚姑娘哭哭啼啼地离开,难不成莫兄弟你欺负了她不成?”
“夫人莫要误会,我哪里敢有欺负她来!”莫白生怕被人误会自己轻薄于楚莹莹,当即连忙出言应答。
就在莫白忙于解释之际,南宫恋儿连连示意马三军趁机退避,其见惯了风浪,自然是深谙权衡之术,眼下形势,莫白若是认真过起硬来,自己定然是难讨得半分便宜,于是依意而行,准备离场。
就在马三军才一动身后撤时,丝弦之声立时风柔而至,与眼前这一池秋水两相映衬,是避水瑶琴的音色,风怜影也来了。
秋湖涟漪无浪层,却邀山色有无中;无心俗人山缠水,有情终成水扰山;如是空空离愁狠,唇吟若论已心寒;天涯各散同为弄,皆是为情所困人。
弦音绕耳柔心,莫白却是无心细品,昔日故人,如今相见不如不见,权当做一个素昧平生的听客,倒听出另有一番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