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欺负她,却敢欺负我么!”莫白本以为心中对她有无尽的怨恨无处宣泄,然而听到她言语之间初次显露的柔声娇语时,心头一沉,毕竟自己愧疚在先,她只是为了她姐妹二人于这乱世求存,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能怪自己认人不淑,又怎好多生怨恨。
“我不怨你,但是你也别说我对不住你!一切都已过去!又何须再提起!”莫白言语冰冷,字字寒心。
说罢,风怜影怀抱瑶琴,与姐姐风怜心自一处竹林小道莲步碎踩地走了过来,虽然同为姊妹,性格却迥然各异,风怜影眸子里永远有一种不认命的神色,而风怜心则不然,让人有种未谋面便已心生怜惜的谦和之感。
莫白本意欲不再多做言语,见到风怜心现身,十余年前短暂的受托照顾情形,登时浮现。
“莫大哥!之前是怜影一时受人蛊惑,害苦了你,怜心在此替妹妹向你赔罪了!”只见风怜心倩身微沉半蹲,齐眉和面,深施一礼。
从夺剑再到失剑,风怜影接连失利,为了得到天行剑,用以壮大自己,忍痛算计了莫白,尔后又为了摆脱马三军的胁迫,与他心生隔阂,也成了水火之势,连日来风怜影心中的苦楚使她倍受煎熬,这一切,风怜心都听在耳里,痛在心中,然而她们在这世上再无亲人,风怜心既无法规劝回头,又不忍唯一的亲人痛苦,风怜心无奈只好为她与莫白从中说和。
“不妨!不妨!我已经都忘了!”看着风怜心我见犹怜的样子,莫白连忙出言宽慰。
“天行剑莹莹那丫头已经替你拿了回来,她可是称了你的心意了!”
“不错,莹莹她待我始终善良,我不会再有负于她!”莫白很清楚风怜影的心机,此番前来,以她的性格,不排除想责怪楚莹莹从她手中夺剑之恨的可能,故而索性表明立场,楚莹莹谁都不能动。
“你!你们!”
“我若宠她,这天下唯她,任谁都不能再伤害她!”见到一语将她激怒,莫白把话说得更加决然毅然。
听言,风怜心暗叹息一声,缓缓摇了摇头,似是在替妹妹感到惋惜,若不是争夺之心,莫白方才的这番话也应该不会把人伤得这般直接。
听言,风怜影意犹未绝地看着莫白,良久,冷冰冰恶狠狠地唇齿咬字言道:“你好狠!别后悔!”
说罢,芊芊玉指猛扣商弦,几道音波滑向平静的水面,立时激起数道水柱,层层水浪,待得重回平静,宛如莫白与风怜影之间早已风平浪静了一般,再无风雨。
得知风怜影与马三军前来,楚莹莹有些担心莫白安危,所以并未走远,半路折返,恰巧,莫白方才对风怜影所言,被楚莹莹全部听见,顷刻间,一直被压抑着的那股热泪,再无法控制,已然哽咽着成了泪人。
“这下如你所愿了!”风怜影愤而离开的身后,与楚莹莹撞了个照面,心有不甘地说道。
“是你负他在先,又怎好怪他把心错付的!”看着她冰容霜面的样子,心疼莫白因她而起所受的种种劫难,楚莹莹自然也是冷言相待。
之前莫白还在怀疑,缘何马三军出现的地方不见风家姐妹,如今因为要护住楚莹莹,加上之前自己对风怜影的痴心错付,心有余怨,此番彻底与之决裂。
“夫人!他们怎会出现在此?”
事出有因,必有源头,莫白转而问道,意欲查个究竟。
方才好不容易才岔开话题,如今莫白依旧开口询问,南宫恋儿登时不知该如何答话,又无法将自己完全撇清。
“他们出现绝不是为了逆鳞而来,是为了追寻水榭遗失之物而来,再说,此前已然暗访了多次!”
尽管这番解释有些牵强,甚至多为场面之话,莫白不好一再追问,只好暂按耐心中疑虑,避而不言。
“如此说来,夫人是不准备把东西还给人家了?”既然南宫恋儿说起水榭一事,莫白索性顺势再言道。
“这!”
“如今三圣都已重现江湖,水榭之物理当物归原主,此事只怕夫人你瞒不了多久了!”莫白说道。
“莫兄弟说的是,待三圣的不灭金身成势之后,此物便就派上用场了,哪敢私藏不交呀!”南宫恋儿自圆其说地正声言道。
其实马三军与风怜影等人的前来,乃是与霍君羨夫妇所图谋之事划好了阵营,此时未有动作,全系于不灭金身一事尚未有结果。
如今霍家庄四周蛰伏了不少人数,这些人目的一致,静待时机。
而把这一切都视为局外人的,只有两个人,莫白跟楚莹莹,当然还有一个伤重的薛长戈,然而莫白手中的天行剑又一次成为了众矢之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方才莫白豪言要护得楚莹莹无恙,如此一来,楚莹莹处境就堪忧了,围着霍家庄的人,他们奈何不了莫白,却知道了莫白软肋,之前莫白心境模糊,他们无从下手,如今心有所爱,任莫白再强,总有一时的疏忽。
楚莹莹在知晓莫白的心意后,心情从未有过的欢畅,自己痴心苦等,终究还是等来了回报,在回兄长养伤房间的路上,身后人头攒动,早已在通往薛长戈住所沿途埋下了不少狠手,只待楚莹莹回来,便群起而动,拿住了楚莹莹,就等于制住了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