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城外六十里外,胡人大营中,灯火通明,一个衣着华贵的人坐在帐中,目光阴翳,一手轻轻抚着胳膊上的苍鹰,两边依次排开两排孔武有力的大汉,个个恭恭敬敬,立在两边。
“禀国师,城中事情已安排妥当。宁王的使者已派人将金银送来。”
“这几日再造点声势,三日后撤军。剩下的就交给宁王小儿了。”
“是。”
“闯我圣庭者可有下落?”
“回禀国师,所留线索甚少,听守卫描述他们中一人轻功甚好,一人内功精纯,可从这两点开始查,前几日先锋营一队士兵未归,已找到尸首,看剑痕应该是同一帮人所为,想必他们已向东逃回中原。”
“吩咐沿途各教,注意查探。飞鸽传书紫月阁,无论是谁,斩草除根,胆敢毁我圣教祖庭,我倒要看看中原什么时候出了如此人物!”
“是。”
翌日一早,星河便从侯府院墙翻了出去。侯府正厅内,萧亦寒让下人退去,“李公子,多谢相救,只是这趟浑水你且不要再汤了,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看这西凉城的威胁不在外面的胡人,内忧胜于外患,宁王名为救援,实则有些按耐不住了。”
“侯爷,李某一介江湖布衣,朝堂的事,看不清楚。”
“我观李公子之才,心性更胜于武功,李公子若是志在庙堂,肯定会有一番作为,只是当今朝局,不提也罢。萧某别无所求,只是一事放心不下,犬子萧川宁边关长大,心性纯朴,拜托公子代为照应,带犬子回汉中老家,老夫戎马一生,也就无所牵挂了。”
“侯爷,我已叫星河前去拿药,黑翎卫至少在明面上还不敢明目张胆,侯爷切记日夜服药一次,三日方可无虞,切记。至于萧公子,李某甚对脾气,定当不负所托,侯爷切要珍重。李某相信天道,守得云开见月明。”
“哈哈,好一个守得云开见月明。川宁,离开西凉后,切记听李公子吩咐,沿路不可生事,一切都要隐忍,回老宅自会有人接应,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
“爹!孩儿不走,孩儿自幼在这边关长大,爹去哪里孩儿就去哪里!”萧川宁跪在大厅中间,不肯起身。
李温侯看的眼角有些湿润,无论是江湖还是庙堂,都免不了面临生离死别,今日这一别,很可能就是阴阳两别了。李温侯叹了口气,师父曾说江湖上曾有一把离合剑,锋利无比,旷世奇剑,只是使用的人,必须丝毫没有感情,否则便会走火入魔,陷入生死离合,万劫不复。
究竟怎样的人才能做到无情,无情便是天道吗?
萧亦寒嘴里一苦,眼里有些不忍,但旋即仿佛下了决心,头也不回,走出大厅,“今夜子时,我派人送你们离开,切莫回头!如为父遭遇不测,切莫复仇,隐姓埋名,做一山野之人吧!”
此时萧川宁已经哭成了泪人,颓然倒在地上,没了一点力气。李温侯叹了口气,一点萧川宁脖颈,萧川宁便昏睡了过去,李温侯将他驾到卧室,关上门,回了客房,静静地修养,今夜,将有一场恶战。
将夜,李温侯将药煮好,和萧亦寒话别,让星河背起萧川宁,从后院翻出。几人刚刚出城,便有一队军士接应,匆匆上马,向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