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嵩望了望,走进来的是白梓瑶的哥哥,他行至殊嵩床前顿了顿说道:“方才是我怒火乱了头脑,行事太莽撞,伤了兄弟,我向你赔礼。”说罢拱手弯腰,直起身子接着说:“不过你也确实留不得我家,会惹火到我兄妹头上,尽管现时你身体不怎的好,我也还是要逐客。你救了瑶瑶,此恩当报,我将这些碎银赠与你作路上盘缠,这些可是我半年工钱,我也自问心中无愧了。”
哥哥递来小小一包碎银,殊嵩犹豫片刻,便颤抖着手臂接了钱袋,扒开看看确实不少,殊嵩只从中取了两块放入怀中,其余的又递还回去,说道:“路见不平事帮一下在情理之中,不须酬谢。但我如今确实落魄,不取一二怕是活不下去,只能取之算是暂借,假以时日定会相还。万分感谢!”
说完殊嵩便捂腹欲下床,哥哥蹲在床前背朝殊嵩说道:“我背你,走得快些,免得等到瑶瑶回来再要阻拦。将你送出城略作安顿便不再管你。”
殊嵩想想也只能如此,只好再次拱手相谢,然后便趴上其背。
哥哥身体干瘦,尽管背着的是同样清瘦的殊嵩,可还走得艰难,步步摇曳。
一路上殊嵩散开头发遮掩脸庞,哥哥偶尔遇到熟人问道,他便说背的远房表弟,因伤了腿脚要去寻郎中。
过了喧闹街市哥哥便将殊嵩放下歇息,一边摇着帽子一边说道:“本想在东边那酉县给你谋份差事,可想到如今官府在缉你,你不方便抛头露面。所以我又想将你暂且安顿在惊山之上,上面尽是些碑坟,虽是骇人了点,但好在少有人去,在那儿安全得很。前些年我母亲离世,我和瑶瑶不忍她老人家独睡荒山,便在那儿搭了小房屋守孝三年。房屋里家伙什齐全得很,离不了多远还有我们犁出的沃地,过些时日再暖一些,你便播了种子,到秋天了收成定然不错。”
“谢谢大哥如此好意!待我避避风头,将来必当报答。”殊嵩知晓惊山上坟墓多,想想有些后背发凉,却也挑不得,能有一方安稳席栖身已是大幸。
“歇得差不多了,赶路吧。”哥哥蹲下身子说道。
殊嵩看大哥劳累不轻,便笑笑说道:“大哥不必背了,我缓了这些时间身子好了些,我自己走吧,走得慢些便好。”
大哥说道:“我着实也累得紧,那你且先自己走,若是支撑不住即告知与我,我再背你走。”说完大哥就先走在前开路,殊嵩勾着身子跟在其后。
到了惊山脚下天色已黑,只能模模糊糊看出其山势平缓,山路虽多杂草,却也好走。山脚之处便有坟墓少许,座在夜色里,更显阴森吓人,仿佛每个坟上都飘着幽灵,在看着山中行路人。
山中还有野兽嚎叫,一声接一声,似是在开餐前的狂欢。
一路往上走,坟墓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