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嵩意识昏沉,却还真切感受到阴冷之意附上皮面,再透过皮囊附上骨子,酥麻了全身,仅剩了蜷缩身子的气力。潮水般涌来的心悸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恐惧,恐惧,恐惧!
殊嵩骤然弹身坐起,眼神透露惶恐,连喘粗气。缓神好一阵方才逐渐冷静,长呼一口浊气,随即环视一圈。
四周昏暗,只有墙上闪烁一盏灯烛,大体照得明,三面环壁一面围栅,头顶漆黑脚下是湿冷泥垢,散发着腥臭味令人作呕。整个地方约摸有十多平米,却挤了七八号人,各个蓬头垢面,身穿囚服。殊嵩心里明了,这便是牢房。
“这新来客终于醒了,来了这无字号,就得先来拜见老子。”一大汉朝殊嵩摆手叫道。
这大汉名叫佘方,身高八斗,脸上有扭曲的伤疤,加上一圈络腮胡,面容骇人。在这牢房里,以此人为尊。
殊嵩装作患有耳疾,不作声,不张望,动也不动。
“有气性,任谁初来都有气性。不过马上就教你求饶。”佘方不屑一笑,转头喊道:“老狼,上去教教他。”
老狼应声便起,这人瘦骨嶙峋,一双狼眼目光深邃。他随手拎起一块木板向殊嵩走来,狠狠一下将殊嵩砸翻。
殊嵩知道即便是在这牢房里,也不可有人闹事打人,这几人如此嚣张,殊嵩难忍,一定要告他们一状,于是便尽全身力气,大声嘶喊:“大人!大人?他们要杀人!救我救我!有人杀人啊!大人!有人杀人啊……”
尽管殊嵩怎样叫唤,外面也毫无动静。那佘方似是毫不在意,不慌不忙,依旧翘着腿,喊道:“继续!”
老狼退了回来,却换了其余四个人一齐上前,将殊嵩一顿暴打。几个回合殊嵩便昏死过去。一盆冷水浇上,殊嵩又醒。
佘方走到一个角落,那里窝坐一少年,那少年自顾自垂眸发呆,对那边的打斗似是丝毫不关心。
佘方拍一下少年肩膀,少年的身体兀地颤抖一下,望向佘方,眼里尽是恐惧。
佘方闷声说道:“顺子啊,就差你了,你进来时是怎样挨揍的,现在你就可以揍还给这小子。”
顺子不作犹豫,直直走了来,一把拎起殊嵩,手持瓷碗砸上殊嵩头顶。
殊嵩捂着头蜷缩着身子,煎熬地躺在地上。
“是何滋味?入了这无字号就要听话,惹得我一点不如意便要你半条狗命!”佘方上前幸灾乐祸地问道。
殊嵩此时求生欲极强,心里默念万万不可在此丢了性命,好男儿该懂应时屈伸。故以肘支撑,双腿空蹬,匍匐往向佘方。
好生艰难这两步之遥。至佘方脚下,殊嵩求道:“别打了,我…我再也不敢,忤,忤逆……往后定尽心……伺候大爷!”
“哈,还以为你能硬气到底呢!原来也是个怂人。”佘方略有得意,眼见又一个被征服的人,喜悦之情闪烁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