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代课教练也可以对我说点什么!”
中岛在昨天的训练结束以后,朝代课教练深鞠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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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足球击中横梁,反弹回球场,跳跃着平静下来……
比赛结束。
关工大乙队0-1,负于关西公学。
《十七岁的女孩》报刊上,一篇名为“关西宝刀未老,工大还需努力”的报道,描绘了比赛的经过。一个“还”字,悄然洗清了假球的嫌疑。真是多亏双马尾女孩关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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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之后就是排位赛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赛后的反省大会一开完,代课教练就背上了行李。
“山田也别哭丧着脸了,大赛上击中框柱可是值得吹一辈子的事。只是我觉得你的电梯球,在反应上需要再改进。定点任意球已经能绕过那么厚的人墙,但你还需要在奔跑中达到这个要求。”
“是!”山田抽抽鼻子。
“哦,还有那位冈本选手,”又计上心来,“滑铲功夫非常扎实,那就安心做自由人吧。中后卫的事,挪一位中场的选手出来。你很擅长盯人。”B君被叫到名字后,点头领命。
“还有,你,对……”代课教练大概也没记住伊野尾的名字。正说着,伊野尾也拿着自己的翻译稿迎了上来。代课教练扫着文稿上的字,“‘越位’呐,答应我别滥用,我就告诉你们。”他仰头思考了片刻,随即露出微笑,“谁是这支队伍里,除门将以外的倒数第二条防线?”
我作为左后卫,可能是我,便举了手。伊野尾作为右后卫,也举了手。“自由人”冈本,以及刚被要求担当中后卫的B君,也上前一步。
“那我们假设,最后一名是你。”代课教练指着面前的伊野尾,“听说你特别擅长理科,请问你在身后没有水源只有干草的情况下遭遇大火,你是打算迎着火跑,还是背着火跑?”
“当然是迎着火跑,我怎么可能跑得过风?”这种理科题在伊野尾眼中简直小菜一碟。
“没错,这就是‘造越位’。在绝对的优势面前,要对自己有个清醒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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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里,顿时哄堂大笑。难怪要拿他当例子。伊野尾好像被内涵到了什么,脸红得像在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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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怎么反造越位呢?”大家想趁热打铁。
“那是前场的课题了。”代课教练轻笑着,“下次联赛的时候再告诉你们。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小岛上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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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国家队。”伊野尾瞅着教练惺惺道。
“hahaha,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因为进了国家队,再不济,也能去小岛上做个孤家寡人……”
伊野尾话还没说完,便被代课教练追出了休息室,他蘑菇头上的“菌丝”都跑得扬了起来,过道里满是他大呼小叫的回音。惹得靠在休息室的门框上的我们,直朝他俩的背影苦笑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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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这位教练,是迄今为止指导我们时间最短的教练。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一年都见不到几次面,但那仅有的点拨,都有效地协助我们度过了无数次瓶颈。这与他在足球上的造诣是分不开的,但更为重要的,或许是一路走来的我们,渐渐领悟到了教练之于球队的真正含义。
最初的教练,是jonny高中的女教练。很多人对其评价不高,嫌她管得太多,又缺乏实力。这些都是实话,但现在想来,她反倒更像是吃力不讨好的小学教师。虽然在经验上有所缺乏,却也是在竭尽全力地培养我们这支成型过早的校队。唠叨也罢,干涉也罢,她始终在做着一切她认为能给我们带来最大帮助的事。说起来,她似乎还是唯一能叫出我们所有人名字的教练。单凭这样的一份在乎,也足以成为最负责的启蒙老师。
后来,是广受大家爱戴的kekeke。遇到他时,我们还没有从师资不够强大的困境中清醒过来,一边自顾自地摸爬滚打,一边享受着从未有过的自由。因而,无视了每次都在短会上坐在一旁的他。因而,在觉察到他的才干时,会有那样相知恨晚的心情。在那以后,我们接受了很多来自他的帮助,任何事情,都像听从中学教师安排那样听从他的指令。以为有他为我们制定的各种训练计划,1号该练什么、2号该练什么,就可以安心地度过足球生涯。
在他离开以后,失落中,还夹杂着几分空虚,那种过分依赖后的空虚。他的离开已成定局,但我们还得继续朝全国联赛的顶峰迈进,为了自己年轻时的梦想,也为了那句“说不定我也有希望教出能达到这个目标的学生”。我们想把这个“希望”变成现实,即便他没有目睹这一天的到来。也是在那段时间里,我们渐渐学会了借助我们的力量。
再之后,便是现在的这位教练,我们连哄带骗找来的教练。他对我们的关照,远远不如先前两位。他叫不出多少人的名字,甚至有时还会搞混大家的球员号;他很少会给出每个问题的详细解答,往往只给出大致的方向和建议。如同大学里遇到的教授一样。而相对的,我们也没有了往日的叛逆盲目,没有了往日的按部就班,取而代之的,是更成熟的认识。如同大学往往是个人发展最长远的阶段一样,这位教练的指导,使几乎所有人的个人球技都有了前所未有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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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学里,总存在着完全在自学的人。
比如中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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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年前拜访的时候,我们就有考虑过门将的事。我们耍赖三人组因为恰好有前锋、有中场、有后卫,便计划着在教练指导联赛之前,把前中后场的技巧带给各个位置的队友。门将明显不在其中,我们向教练提出过这个问题,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只关注场上十人的事宜。
等到中岛和教练见面的那一刻,教练更是相当直截了当地当着大家的面,向中岛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门将,不需要教。他给中岛的任务只有一个,凭借自己站在队伍最后的优势,在每一次训练结束时,向他汇报场上的情况。就连这个任务,似乎也只是起到了安慰的作用。
听到这样表态的中岛,愣了许久,没再多加计较。回到球门里,接受了那个带有安慰性质的任务。此后的训练和正式比赛中,他都按教练说的那样,观察场上动静,从教练来的第一天开始,到那一年我们最后一场晋级赛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