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看她醒了,竟也急了,扑向她,将她压倒,她突然恐惧极了,她不知道是哪来的力量猛然要推开他,那男人给竟她推了一个趔趄。但那男人却像是不甘心似的,很快又逼上来了。她大声呼喊着,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推开他,他男人仿佛不依不饶似的,拼死了要用身子压住她,
她的手胡乱地舞动着,在他身上抓着挠着,她挣扎着,用尽全力挣扎着,突然她的头撞向了床头的隔板。她全身顿时失去了力量,她昏死过去了。......
她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她的身下是一滩殷红的血迹。她不哭也不闹,只是呆呆地坐着,桌上的饭正突突地冒着热气儿,仿佛是等了好久似的,却没有人去吃,只等它的热气儿全都冒完了,才彻底冷掉。她坐在那儿,神情是木然的,仿佛是给人抽走了魂灵似的,没有一丝生气。
墙上的时钟昨天还在滴滴答答地走着,今天却突然不动了,大概是没有电了吧,突然不动了,像是走完了人的一生似的,戛然而止。高墙外依然是喧嚷的世声,茫茫然,那声音仿佛是极其遥远似的。街上走道的,吆喝的,攀谈的......。还是那么热热闹闹的,吵吵嚷嚷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四平八稳地一切都仍旧在继续着。谁也不知道她的心里的忧喜悲欢,这一切大概都与他们无关。这个世界正遵循它自己的原则在运转,春生夏长,春种秋收,悲欢离合,一切都再自然不过,再恰如其分不过了。
转眼已经是春天过去了,墙外还是那么热热闹闹的,沸反盈天的。而婉贞的身体却正在起着奇妙的变化,她的肚子在日复一日的时光流逝中慢慢地大了起来。她终日呆坐在屋里,整天她都不吃一口饭。她从前圆润的脸在不知不觉间瘦了下来,颈子和臂膀都瘦弱得让人心疼。
屋里换了不少新书,她却从不曾翻动过,已经慢慢地积了不少灰尘。她不再有梦里,偶然有梦,梦里净是些狰狞的面孔。她常常在那些梦里惊醒,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日日地呆坐在床头。
窗外燕子来了,唧唧地叫着,飞来飞去在人家屋檐下筑巢。草儿绿了,柳树也抽芽了。农人们也开始忙碌了。正是大好的春光。
而她却越来越萎靡不正了,细细弱弱的,恍恍惚惚的,整个人像个哀弱的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倒下去,她开始还只是日日地在恨自己,恨自己那天力气太小,恨自己晚上睡觉太不警觉,恨那个男人用他的蛮力。后来慢慢地竟也什么也恨不起来了。她却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干,倒不是因为吃不下,没事可干,她终日只是呆坐着,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