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羡鱼去了秦川。
第二年,被顾宴温威逼利诱回了凤城,过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年。
他和顾宴温,谢奉怀三个人,各坐一方,桌上放着温好的酒。
“羡鱼,回来吧?”
顾宴温说到。
宋羡鱼故作讶异地看着他,又哈哈笑了两声,“小爷我在秦川待着好好的,天天把酒言欢,美人在怀,回来作甚?”
“我……找到他了。”
顾宴温说到。
他找到那个人了,在新开的一家养男倌的地方,名叫做“醉生梦死”。
他看起来似乎什么都没变,只是看着顾宴温和谢奉怀,却装作不认识的样子,甚至……看着他们的时候,脸上全是嘲弄。
宋羡鱼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往外面跑。
到了门口,又折返回来坐下,“小爷才不去找他。”
谢奉怀很不客气地笑了,“这酒比人好多了,喝着心是暖的。”
顾宴温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宴温,你要不喝一点?”谢奉怀没再看宋羡鱼。
“不喝。”
顾宴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这酒好喝在哪里?他看着那些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心里就嫌弃的紧,恨不得离他们远点。
若不是谢奉怀这十几年的交情,他早就甩袖走人了,何苦坐在这里还被他调侃。
“他现在,过得挺好,”顾宴温又说到,“你去与不去,都可以放心了。”
宋羡鱼没有说话,抿了抿唇,攥着拳头的手放松了下来,垂在了身侧。
“小爷困了,睡觉去了。”宋羡鱼说到,又朝门外站着的婢女说到:“小姑娘,给宋哥哥带路。”
那婢女朝顾宴温看去,见他点了点头,才领着宋羡鱼离开了。
“公子,夜里冷,需要再加一个炭炉么?”
婢女问到。
“不必了,你下去吧。”
宋羡鱼已经没了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样子,只是站在那里,垂着手,也不愿意动一下。
婢女轻轻关好了门,便下去了。
一夜无眠。
次日一大早,宋羡鱼便起了身,拿上了佩剑就要走。
他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也是一样,这里的东西有什么值得挂念的呢?
顾宴温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小心。”
他朝他笑着,依旧是吊儿郎当的模样。
出了城门,他便一个人了。
一路向南,绕过一条河,遇见一个人,便也只有勒着绳子停了下来,看着眼前一身黑色长袍的人,面不改色。
“宋珉。”
他似乎喊他的时候下了很大的决心,眼睛里几分惊喜和雀跃,像是沉寂这一年多的觉醒。
“崔……”宋羡鱼恶狠狠地看着他,“你没死?”
他问这话的时候,满脸嫌恶,甚至看着他的样子,还带着些不屑。
崔临渊的笑容愣在了脸上,“托你的福……没……没死透。”
说着说着,就连那话也失去了温度。
宋羡鱼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就知道你命大,没死也好,省得小爷我内疚一辈子。”
然后又握紧了缰绳,“我还有要事,就此别过。”
“宋珉。”
他又喊道。
宋羡鱼皱了皱眉头,“小爷不叫宋珉,改名字的时候,你不也在场么?”
然后调过马头,正要走人的时候,崔临渊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