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一间实验室里面走出来一位老者。他衣冠朴素,鼻梁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看上去精神很好。在他身后,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手里各自拿着一叠文件夹,亦步亦趋地跟着。
老者见到安世勋,开怀笑道:“世勋,我刚在实验室听到车声,就知道是你来了。”
安世勋忙小跑上前,双手握住老者的手,面露惊喜道:
“张教授,好久没有见到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老者点点头,待望到谢阳,略感疑惑。在他的印象里,一向成熟稳重的安公子,可还从没有带过什么年轻人来西山。
安世勋慌忙介绍:“张教授,这位是谢九阳谢先生。谢先生医术通神,是世间少有的人物。”
“哦?”
听到他这话,老者混浊的眼睛里,有了一抹精光。
他平生致力于药物研究,对来往应酬不是很热衷。不过,但凡有让他看得顺眼的年轻人,张教授都会视如己出,将平生所学倾力相授。
“小先生年龄不大,不知道以前师从何人?”
见谢阳与自己孙女年龄相仿,张教授并不轻视。这个年岁的年轻人,倘若医术大成,要么出自某些顶级医学院校,以少年之资得名师辅导;要么就是一些国医圣手的徒弟,自幼跟着师父耳濡目染,长期以来也能学到一身本事。
谢阳客气的拱了拱手,笑道:
“不瞒张教授您,我其实并非什么医者,这方面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他乃是堂堂九阳仙尊转世,是正儿八经的修仙者。治病救人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小道罢了。
张教授皱了皱眉,还以为他是在谦虚,故意不报出师门。淡淡笑了笑,也不在意,他有心考教,进一步问道:“近来我在研究生物酶催化变性条件,关于这个方面,小先生有没有什么高见?”
听张教授提起这个,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都饶有兴致的望着谢阳。
关于生物酶催化研究,是生物学界早已解决的成果,并不难懂。一个普通的医学生,即便理解的没有张教授那么全面,也能说出个一二来。
谁知谢阳却道:
“张教授学术精深,您这么问我,可真就难住小子了。”
他来到地球时间不长,对于这些生理学知识,实在是一窍不通,闻言只有苦笑。
见他不像在说谎的样子,张教授把眉头皱的更深,就连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也是一脸诧异。这安公子口中‘医术通神’的家伙,难不成是个水货?
“这小伙子或许是世勋的好友,跟着一起来散心的吧。”
想到这一点,张教授暗暗摇头。心里给面前这个年轻人,打了个‘不学无术’的标签。
他平生学为人师,只欣赏真正有才华的年轻人,对于那些不学无术的世家大少,打心眼里反感。眼下既然猜到谢阳的来历,就不再理他。
转而对安公子说道:“世勋,两年前我建议你考医学硕士,你却偏偏去考经济学。否则的话,也就不会在这方面,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蒙蔽。”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直指谢阳。
安公子满脸尴尬。
谢阳挑了挑眉,耸了耸肩也不在意,对于这样的老学究,他懒得去解释什么。
“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张教授指了指身后那两个年轻人。男的高大英挺,眉宇间有一丝淡淡的傲气;女生娇小温婉,穿着一件修身套裙,露出两条如玉般的小腿,颇有一种江南小家碧玉的气质。
“这是我这一届的学生,任平、张雯雯。雯雯是我亲孙女,赶上今年读博,正巧我也能在退休以前,亲自带带她。”
任平客气着和安公子握了握手。
轮到谢阳,他连看都不看,直接忽略。显然他与恩师一样,都把谢阳当做不学无术的公子哥了。不过任平的确有骄傲的资本,他学医多年,曾在重要医学期刊上发表过几篇专业论文,是张教授为数不多的得意门生之一。
反倒是那个张雯雯,善意的跟谢阳点了点头。
一番寒暄过后,张教授转过头,对站在一旁刘叔道:“小刘,你先去忙吧。世勋好久没来,我带他到山上转转,顺便给我的两个学生普及一些药草常识。”
“好嘞,那有事您给我打电话。”
刘叔笑着告辞。
对于张教授,他还是比较敬重的。这位年逾六旬的老人,多年来始终奋战在教育和科研的第一线,他教授学生不遗余力,常常能在药山上看到他的身影。
这座山丘很是低缓,又常年有人工打理,并不像一些深山老林那样难走。
张教授轻车熟路,在他的带领下,几人很快攀上半山腰。
他一边走,一边指着路边藤草,给几个年轻人耐心讲解:“这是‘九龙藤’,采下来以后切片晒干,有祛风除湿、治跌打损伤的功效……”
任平、张雯雯跟在他身后,不时在手里的笔记上记着什么。这样跟随导师言传身教的机会,可不是每个学生都有的。
谢阳走在最后。
刚在山脚下,他就感应到这座药山元气浓郁。到了山上,这种体验更是明显,让他有种鱼入大海的感觉。
“我如果能在这里修炼几日,足以抵得上外面小半个月了……”
他正沉吟,要不要跟安世勋商量一下这事。忽然听到前面走着的张雯雯,尖声大叫了起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