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谢阳与安世勋一道,前往安家承包的西山药田。
豫中西南多低山丘陵,不适宜农作物生长。当地人就把大片的荒山土地,承包给外来的茶商、药商,种植一些茶树或药草。
驰名国内外的名茶‘豫毛峰’,就产自这一带。
途中,谢阳闭目养神。
感应到安世勋欲言又止,就淡淡道:“若有话,不妨直说。”
听到他的话,安世勋鼓起勇气,试着问道:“谢先生,您看以我的资质,可以成为一名武者吗?”
他这几日见杨绍等人武道高深,谢阳更是出手驭气颇为不凡。所见所闻,几乎颠覆了他原来的信仰,忍不住心向往之。
谁知,谢阳看了他一眼,却摇摇头,道:“你现在习武,恐怕已经晚了。”
一名常规的武者,从幼时就应开始训练,在四岁到八岁这段时间,身子骨还未发育开来,打下良好的基础。若是入门太晚的话,体内的骨骼经脉已然成型,再想进入武道,只会困难百倍。
再者,武道修习绝非常人所想的那么容易。
就拿杨氏武馆的弟子们来说,他们每天早晨要进行三个小时的堂课。练侧踢腿一千次、外掰腿一千次、里合腿一千次、侧踹一千次、扫腿一千次……
杨氏武馆三绝之一的‘步法’,就是这么一次次练出来的。
安世勋心有不甘道:“先生这么肯定?我接触武道虽晚,可我不怕吃苦……”
“这不是怕不怕吃苦的事。”
谢阳摆了摆手,意兴阑珊。
宇宙修仙界也是如此,但凡惊才绝艳之辈,大都自小开始修炼,筑基稳固。以中年之资,踏入道途,很少有大成就者。
即便是有,也是因为他们体质特殊,适于修行。再加上后天刻苦的努力,方能大器晚成。
谢阳通过刚才的观察,看出安世勋的根骨一般,并不适合习武。他若硬要走上这条路,几年下来一事无成,反而不美。
很多野路子武馆,打着助人成为武者的旗号,招收一些身体发育成型的青年。每日刻苦训练,美其名曰习武,实则除了健身以外,并无多大用处。
见他态度决绝,安世勋颇为泄气。
他自小家教严格,对新知识接受能力极强,谁知却在谢阳面前碰了壁。
谢阳开口劝慰:
“人各有命,你并非练武的料子,不必遗憾。”
“武道修炼到极致,是为了追求超脱自我,寻觅长生大道。普通人固然到不了长生,但总能安稳无忧,活得一世潇洒。”
听他这么说,安世勋苦笑了下,情绪渐渐好转。
他为人颇有气量,既然知道事不可为,也能拿得起放得下。
西山距中州足有三百公里,好在沿途都是高速,二人开着法拉利一路狂飙,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已抵达。这一带山头都不高,放眼望去视线尽头一片片深色山影,层峦叠嶂。
这里的负责人接到通知,早就提前等在路边。
来人是个面相精悍的小胖子,嘴角留着浅浅的胡茬,一副热情面善的样子。
见安公子的车下了高速,他慌忙在路边摆手。
安世勋见到此人,多少有些意外。将车子停在一边,他走下车子笑道:“刘叔,怎么在这里等着,您在药厂那边接我就行了。”
“我也是刚到,公子你不常来,有我带路方便一些。这位先生是……”
刘叔言语间很是客气,见刚刚下车的谢阳面生,开口问道。
“这位是谢九阳谢先生。谢先生,刘叔是我们这片药田的负责人,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很多年,您如果有什么需要问的,尽管问他就好了。”提到谢阳,安世勋郑重介绍道。
见安世勋介绍这名年轻人时的语气郑重,并不像平常给人介绍朋友那样,刘叔心里便留了个神。对于这位年轻的谢先生,并不敢怠慢。
刘叔来时开了辆福特越野,临上车时提到:“张教授在药场等您,昨天听说您要来,可把他给乐坏了。”
“哦?那正好,我也好久没见他了。”
安世勋眼睛一亮,笑着说道。
等到谢阳上了车,安世勋慢慢讲道:“张教授是位药理专家,他在江城医科大担任医学博士生导师,同时还是我们安氏的客座教授。在药理和药物制剂领域,都有独到的研究。”
有刘叔在前面带路,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几人停在了一座颇有现代化风格的厂房前。
这厂房占地不大,只有十余亩的样子,里面的结构也就几间实验室。不过,真正吸引到谢阳注意的是,这厂房旁边的一个山丘……
来之前他以为,安世勋所说的西山药田,不过是山脚下百十亩见方的小小地块。
谁知,这所谓的药田,竟是一座药山!
眼前这座山头近千米,上面密密麻麻各种不知名药草,一眼望不到边。当中也不全是药材,还有一些低矮灌木,鳞次生长。稍低的山脚处,修建了不少的温室大棚,可保证几类喜温喜阳的药材四季生长。
一些本地的雇工,头戴遮阳帽,穿着皮靴在上面忙忙碌碌。
西山这边夏秋两季湿热,蚊虫比较多,没有一些防范措施,很容易就会被叮咬到。
他正暗自咂舌,安世勋在一旁笑道:“谢先生,这座药山被我家承包多年,上面多是一些当归、白芷这样的常规药材。你要是有需要的,跟我说一声就行,我让工人帮你采下来。”
谢阳念头一动,正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