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蘑菇村的小路上已经开始有人走过或者路过,勤劳的约德尔人就是这样,起早贪黑,无法估量小小的身体中埋藏着怎样的力量。
提娜妈妈小心松开怀中的提莫,从床上坐起,开始着衣,为新一天的开始做准备。
提莫揉微红的眼睛,睡眼朦胧。
“妈,我......冥想了两年,昨天开始......尝试召唤了。我要成为召唤师!”语气缓缓,但越加坚定。
提娜妈妈停止扣纽扣的动作,腾出暖暖的右手,抚了抚提莫蓬乱的短发。
“做你想做的事情,......像你父亲一样。”提娜妈妈对于提莫坦诚的,并不意外。
提莫这是第一次从妈妈口中听到关于父亲的话语,仿佛昨晚他的倾诉,解开了家中关于父亲话题的枷锁。
依然躺在被窝中的提莫,在想,他的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知道,对父亲仅存的记忆,就是那个削飞的头颅。只要想到那头颅上的血迹斑斑和呐喊彷徨表情,他对父亲所有的猜测和希翼都瞬间化为虚无,只剩那如在眼前的呐喊彷徨。
提莫虽然年幼,但从小和提娜妈妈相依为命,这使他比同龄的同村孩子懂事。
他知道自己没有父亲,所以和同村的孩子很少一起玩耍。
他知道妈妈带自己不易,所以去森林采蘑菇,补贴家用。
他知道村中的人私下称他的提娜妈妈为“寡妇”。
他知道同村的维克大叔,喜欢他的提娜妈妈。
他知道借了钱就要还,杀了人就要偿命。
他知道复仇!复仇,他要复仇。
复仇的烈焰从呐喊的口中窜出,灼热如烙铁,把他的所有都烙印上了“复仇”两个字眼。
提莫豁然从床上坐起,快速穿上外衣,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跑到他的房间,闭门。
开始了新一天的冥想召唤。
提娜妈妈穿完衣服,走到灶台的屋子,提起灶台旁的水桶,同时把今天需要的蔬菜和半只鸡肉放进桶中。打水的同时,顺便把菜物摘洗干净。
约德尔人由于身高体型偏小,普通人家的水桶普遍都很小,所以一天去水井的次数颇多,但提莫家的水桶偏大。
提莫小时候,看到自家的水桶明显比邻家的水桶肥,好奇问其原因。
提娜妈妈给出的回答是,嫌来往水井麻烦,所以就做了个大的。
稍微长大点后,提莫就知道了大的水桶,更加沉重。同村的人都知道提娜妈妈的力气很大,她家的水桶是村上最大的,但提娜妈妈的身材一点也不魁梧或者臃肿。
同村的维克大叔经常会把收获的猎物送给提莫家,以来示好提娜妈妈,明白人都知道他对提娜妈妈的意思,但提娜妈妈从不接受他“猎物”的意思。
晨光熹微,通往水井的乡间小道,时有已经打水回来的同村人迎面而过,提娜妈妈没有和往常一样打招呼,心情或许是异样的,只是侧身让道。
无意看到走在身后不远处同样去打水的邻居,村中都称呼她,花婶。
花婶的儿子,戈丁,是后天去班德尔城检测召唤师天赋的孩子中,天赋可能是最高的人。这是蒙哆村长亲口说的,所以村人都知道,花婶的儿子将要成为一名召唤师。
花婶是村上知名的大嘴巴,嘴是闲不住的,以前谈论的都是别人的事情,不尽兴!如今能够吐露自家的好事情,那更是变本加厉,喋喋不休了。所以大家都甚是厌烦,但又碍于她那未来有出息的儿子,只能左耳进右耳出的听她的夸夸其谈。
提娜妈妈加快脚步,希望能够甩掉虽不厌烦,但也不至于喜欢的花婶。放在平时是无所谓的,但此时她的心境不静,只想静静,想想事情。
缀在身后的花婶,看到前面是邻居提娜,甚是开心,抬起闲置的手,招呼喊道:“等等我呀,提娜妹子。”
听到喊声,提娜知道为时已晚,只能止步,以来回应花婶的招呼。
花婶拎着水桶,扭着水桶腰,追赶上提娜,两人一起同往水井。当然,路上花婶不断夸奖自家的戈丁。为了凸显自家儿子的厉害,当然需要不断拿一直未去检测召唤天赋的提莫,来做对照。
“小提莫后天还不去班德尔城吗?”花婶很关心提莫的样子。
“不知道。”提娜虽然猜出提莫的打算,但她不愿深聊,希望敷衍可以断绝花婶后续的追问。
“你这可不行,做母亲的一定要好好管教自家的孩子,不然这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