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还是先别告诉蘅芜了,等他长大了再说吧。”慕容骁龙道。
“爹你说得对。”苦桃哭过之后,平静地说。
三天之后,朝廷传来旨意,追封死去的慕容麒麟为裨将,其子慕容蝦蔴袭爵,这意味着慕容蝦蔴当兵之后不用从轻骑兵开始晋升,去了就是幢主。
也是从这天起,苦桃像变了个人,也不喝酒了,也不划拳了,以前整天的在外边教儿子骑马,现在只是下午吃完饭之后教一会,剩余的时间都在家陪老头老太太。
“娘,咱出去骑马吧。”有时候慕容蝦蔴嫌在家闷得慌,拉着苦桃要出去玩。
苦桃也不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
她甚至开始梳头发,在镜子前化妆,模仿李贞丽走路的姿态,渐渐的,婆媳两个也有话了。
“苦桃啊,娘以前只是觉得你疯,没想到你这孩子心眼这么好。”贞丽道。
“娘,以前我总觉得你这人规矩大,现在老了才知道,人应该有规矩。”苦桃道。
“还哄我呢,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你是为了让我高兴,才这么做的。”贞丽道。
“娘高兴了,我就高兴。”婆媳两个都笑了。
但是慕容蝦蔴长到十岁那年,事情还是没有瞒住。那天他和平常一样在外边和孩子们玩耍,玩着玩着吵起来来了。
一个孩子道:“笨蛋,你爹是笨蛋,你也是笨蛋。”
慕容蝦蔴:“不许你说我爹。”
孩子:“你爹就是傻,镇将让他去送死,去当替死鬼。”
慕容蝦蔴:“你放屁,我娘说了我爹是去当官去了。”
孩子:“你娘骗你呢,全镇人都知道的事,就你不知道。”
慕容蝦蔴越听越气,上去和那孩子扭打起来,由于他和孩子们比较生,所以周围的孩子都合起伙来打他一个,直打得鼻青脸肿,嘴歪眼斜。
回去之后,苦桃看到孩子的模样,急忙给他敷药。
慕容蝦蔴:“娘,我爹呢?”
苦桃:“你爹不是当官去了吗,等你长大了他就回来了。”
慕容蝦蔴:“那你给我说他在哪,我去找他。”
苦桃:“到时候就回来了,不用你找。”
慕容蝦蔴不在多问,她知道母亲一骗人,手就会摸摸额头,而她此时做的就是这个动作。
他只是很平静地接受了事实,然后回到房间大哭一场,从那天起,他觉得街道,街道上的孩子,甚至整个镇子都那么可恨,不为他们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只为他们合起伙来骗自己。
他再也不想看到那些孩子了,从此开始一个人,独来独往,直到六月的某一天,他发现一个小孩不论自己走到哪都跟着自己,连着好几天都是这样。
这天他干脆回过头,抓住这个孩子的衣领道:“滚。”
孩子:“你能陪我玩吗?”
他叫徐明远,祖上是投降了北魏的高车族人,由于特殊的身份而被周围的小孩所疏远,直到他遇到了这个和自己一样走到哪都是一个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