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韵知道这西北李家口中的重谢,必然不会是了了之物,可她现在最想要的,并不是这些,
“李掌柜,重谢之事都是后话,李家在这西北说是手眼通天一点儿也不为过,而我叶家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荣光,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让我帮你什么?”
“况且,你也应该知道我的目的,如果仅仅只是为了你李家的酬谢帮你,那么此事之后,恐怕就要为我叶家招来灾祸了,李掌柜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尤其是刚刚跟齐掌柜的一番对话之后,叶韵是更加认同这一点,对于几乎失去了所有权势的叶家来说,多少银子,都不过是他人的嫁衣,
更何况,此事之后,柳德举的颜面何存?
恐怕就算是不跟李朝锦撕破脸,也会心生嫌隙,总归来说也都是李家的损失,
这李光义费尽周折,就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妹妹?
说实话,经过李朝锦一事,对于李家人在亲情这方面,叶韵还是没有太多的信任。
李光义似乎看出了叶韵的担忧,细细解释道;“刚刚我也跟叶大小姐说了,这珲春塔的守备,是他柳继业,城中本来巡防兵士就多,可以说做什么,都很难瞒过他的耳目。
我知道叶大小姐跟总兵府的人熟识,所以,想要请大小姐帮忙,在巡更的时间和地点上面动些手脚。
至于柳家嘛,大小姐自可不必担心了,此事过后,西北柳家怕将是不复存在了,我想没有比这个,更符合叶大小姐的期望了吧?”
“不复存在?柳德举好歹也是朝廷七品命官,李掌柜这是从何说来?”
李光义的眼底,透着一丝神秘,先是看向叶韵道:
“叶大小姐可知道,这珲宁总兵调防的事?”
叶韵点点头,“自是知道,大夏每五年调换珲宁总兵,这几乎是兵部的例行公事了。”
而后李光义又把目光投向了齐掌柜,“耶律兄可知道,新任总兵是何人?”
齐掌柜跟李光义共同认识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都是行商之人,能够做到总兵之位的就更是凤毛麟角了,稍一沉吟,便有了答案,
“是......那个高夏!”
李光义微笑着点头道:“没错,就是高大人,柳德举这些年来跟李家商队的私下往来,我这里都有记录,还包括其他不少人递上去的孝敬银子,到时候我把账本往高大人的桌案前一摆,我看他这个七品命官,还坐不坐的稳!”
齐掌柜很是狐疑的瞟了李光义一眼,
“如此一来,你们李家不也是要万劫不复了吗?”
李光义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道:“不瞒二位,我爹这些年来对于钱货的追求,较之以往可以说是尤为甚之,该做不得不该做的,他都做了,就光往西北送的那些东西,只要朝廷想追究,都够我们掉十次脑袋的了。”
“我是看明白了,如此下去,等在李家前面的,一定是万丈深渊。倒不如就此快刀斩乱麻,反正南洋那边不少商客也都跟我多有往来,干脆把西北这锅饭一次做糊,省的我爹惦念了。”
之前跟齐掌柜的攀谈之中,叶韵也大致能猜到李光义嘴里不该做的是什么,看起来李家这父子两个还真是截然不同,或许正是因为李氏的事儿,才让李光义,能够下次决心,抛弃李家几代经营的西北。
李光义见叶韵没有马上应声,担心她还在犹豫似的,补充道:“叶大小姐放心,李家的这些事,绝不会让我答应大小姐的重谢因此食言的。
我们家在西北这些年,不少往来西域和胡地的商客都多有熟识,除了金银之外,如果叶大小姐感兴趣,我都可以把这些商客介绍给叶家,至此以后不敢说什么荣华富贵,但可以保证叶府衣食无忧,绝不下王京当年。”
叶府自打被贬斥珲春塔之后,为了维持生计,叶母大大小小的也用府中继续大大小小的盘下了不少店铺,
但珲春塔这个地方本就是个边关重镇,真正赚钱的是李家这种往外奔波的商队,城中铺子还真是一年到头没有多少油水,
好在叶府主家三人也没什么大的开销,所以日子也算是舒坦,不以衣食为忧。
但叶韵心中也清楚,这多时当年父亲还在大将军任上的时候,留下的积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