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儿一怔,随即笑道:“原来你在曦城之中装腔作势弄出名头,就是想引起鸣歌注意?”
朔朔倒不隐晦:“的确。边疆不稳,战事一起必会有人重伤,我若是有了名声,早晚会有军中的大人物找过来。”
“你倒是不隐晦自己的心计。你若是羽民国的细作,我将你带入军营,岂不是为虎作伥?”
朔朔默默转身,从怀中拿出一粒琉璃珠,送到粟儿面前:“劳烦粟儿姑娘代为保管,如果我有叛变,你捏碎便是。”
粟儿将琉璃珠放在手中盘玩着,并以仙气避之。
此乃朔朔的妖丹,根本受不起粟儿的仙气,不过片刻,朔朔头上已经沁出薄汗。
“愚蠢,”粟儿道:“你若是离了这珠子,怕是活不过三日。”
粟儿将妖丹扔给朔朔,冷道:“先治病。”
朔朔点头,尚未来得及擦拭汗珠,已经跑到乌羽身侧,慌忙为她号起脉来。
粟儿见她无意露出的急切,眉头微皱:“你和乌羽认识。”
朔朔摇头,笑道:“只是想要尽快在姑娘面前证明自己罢了。”
粟儿撇了撇嘴,在医馆之中环顾一周:“你这里有没有放置病患床?”
“是我疏忽了,劳烦几位将这位姑娘送至内厅吧。”
乌羽在朔朔的医馆安顿下来,粟儿不喜这医馆之中若有似无的妖魔之气。但这神医似乎真有些手段,一副药灌下去,乌羽冰冷的手脚已经开始回暖。
粟儿叫那几个士兵先回去禀报鸣歌,她双手交错在胸前,冷肃地看着朔朔。
“你有这等本事,又不愁吃喝,为什么要去军帐。”
朔朔沉默地施下一针,才道:“没什么,报仇而已。”
粟儿问:“什么仇。”
“缎缈负我,我必杀了他以雪前仇。”
粟儿冷笑:“听起来是挺有道理的,可是你们这些小情侣向来分分合合,保不准哪天你们和好了,又反戈我们一军。”
“不会。”朔朔又执起一根针,转过头来看粟儿:“缎缈杀了我全族,你觉得我会原谅他?”
粟儿听朔朔之言不像作假,敛起笑来:“你是狐妖?”
“嗯,东荒三尾狐。”
粟儿摇头:“不曾听说过。数数万年前,妖族只要专心向道,亦可以成仙。但到了上一届老妖王手中,妖族堕落,除了那几个罪大恶极的凶兽,上界已经很少听闻几个大妖族的消息了。”
“嗯。我们三尾狐族人凋零,散落在八荒各地。我们红三尾不过只有十五口,最终还是被缎缈拿去做阵了?”
“做阵?什么阵?”
“具体我也不知,”朔朔小心瞥了粟儿一眼:“只知道此阵可以在短时间之内让死去的凡人任其摆布。”
粟儿思量了一下:“如若让这些人打仗呢?”
“应该是可行的。”
粟儿冷笑:“呵,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阴兵。”
朔朔侧首看了粟儿一眼,没有多问,凝心又扎了一针:“那姑娘呢?身为仙者,为何要帮助凡人?”
“这不用你多管,你现下只要治好这位姑娘就行。”
朔朔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道:“这位姑娘,是鸣歌元帅顶要紧的人吧?”
粟儿不知这狐妖为何打探这些,觉得十分诡异,冷淡道:“这也不关你的事。”
朔朔便也识趣不再多问。
此后几日,她倒是真心在给乌羽治病,粟儿始终不曾相信过她,一步未曾离过乌羽身侧。
第五日,乌羽已经能进食一些稀粥,病去如抽丝,粟儿再不喜欢朔朔,也要忍着等乌羽痊愈,只不过从来没有想过要将她带进军中。
乌羽静静吃完一碗粥,看了朔朔一眼:“朔朔姑娘煮的粥,很是美味。”
粟儿抱怨道:“乌羽,我这一路给你做了好几次粥,都没见你这么表扬我。”
朔朔道:“乌羽姑娘客气了,倒是显得生分。”
她这话是在告知粟儿,乌羽是将她看作了自己人,粟儿明知朔朔在讨好她,还是有些高兴。
不久,鸣歌轻车简从而来。他身形特殊,只得坐着小轿停在医馆门口。下轿之时还是引起一阵围观,鸣歌被之前送乌羽来的士兵领进医馆之中,正巧看到刚刚从乌羽房中走出来的朔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