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无题(1 / 2)愿你喜上眉梢岁月绵长首页

苏一跟着父亲参加了他一个老同学的婚礼,在婚宴上遇见了言淳。她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跟在新娘子后面提着长长的裙摆,耀眼的水晶灯总能把人照得像是会发光一样,就像杨莫时常说的那样,在亮堂堂的打着光的商场里试穿衣服穿什么都好看。苏一跟着旁边的人拍了几下手,接着埋头看李瑾怀给她的数学卷子,父亲的电话接个没完,他要苏一先吃点点心说可能他们等不到开席就要走了。苏一没有说话,只是抽出卷子折得很小放在桌子边看着。言淳跑下来向她打招呼的时候吓了她一跳,刚刚拿起往嘴里送的蛋糕在她的衣服上滚了一圈之后落到脚边。苏一蹲在地上捡起来扔到垃圾桶和站在一旁说着抱歉的言淳摆手:“没有关系,是我没拿稳。“

言淳拿起桌子上的卷子展开,她刚刚一眼就认出那是李瑾怀的卷子了,因为那个求和符号和他写的一模一样,上下两条直线和中间的小于号隔了很远,她曾经问他为什么不连着偏偏用了好几笔去写,当时李瑾怀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告诉她。

言淳曾无数次模仿他的写法,写得多了之后她才突然发现,原来分开写的话会写两次苏一的名字啊。

就像李瑾怀叫苏一的名字一样:一一……

“你都把卷子拿到这里了,苏一,你这样可是让我很有压力呀!“

“这是李瑾怀的,他说理科班月考的卷子出得不错,让我看看找找解题思路。“苏一往旁边挪了个位子让言淳坐下。

言淳知道这张卷子,尤老师说虽然难度很大但确实出得不错,题目新颖考察的范围也很广泛知识点也很综合。她当时借李瑾怀的卷子看时上面除了答案什么都没有,她拿着本子过去找他问,李瑾怀说要去打球把同桌推给了言淳搪塞过去,头都不回的走了。可她现在看着的那张卷子,有每一道题详细的过程甚至还有他有些大白话的思路,他的字向来写得好看,可总是偏些行书的潦草,而这上面的每一笔每一划甚至是数字都写得一板一眼规范整齐,她从未见过。即便是他被老师拿去参赛的作品,都不曾这么用心。

她不敢说出口的喜欢即便明目张胆的向苏一向李瑾怀袒露过,她也从没有觉得丢脸和羞愧,可现在,她那骄傲的高高在上的自尊心早已摔得稀巴烂。爱情让人变得疯狂变得幼稚变得斤斤计较,让善于计算和伪装的理智变得自己作死一样的可笑。她嫉妒的发狂,不想承认的难堪,恨不得撕碎那张纸,扑到苏一身上大喊大叫,把她只能远远看着而得不到的愤怒发泄到她那里。可她没有,只是将卷子折好笑着递回去。即使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言淳依旧可以让那张精致漂亮的脸风平浪静。

苏一的父亲站在大厅门口和几个朋友打完招呼向苏一招手示意她过去。苏一向言淳道了别拿起书包走过去。或许她一直都觉得有人在看她,在要从大厅转身的时候才终于忍不住回了头。言淳依旧坐在那张圆桌前盯着她看,眼神迷离平静,里面的情绪苏一看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停下脚步迎上言淳的目光,看了大概几十秒,言淳依旧盯着她,不眨眼的样子像是发呆。苏一的父亲在前面催她,她才迈开脚出去。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或者也没有说错只是一时忽略了言淳对李瑾怀的感情。

有些时候,对于感情,我们都是自私且善于嫉妒的,可以试图改变努力维持却从未想过忍让和放弃,即便我们都不知道现在拥有的哪份感情会善始善终,亲情、友情包括爱情,总会想要紧紧握在手里,像只刺猬一样对身边所有觊觎的人竖起防备。

苏一不过也是如此。她了解的李瑾怀可以满足任何女孩子的虚荣心,包括言淳。可是就像李瑾怀说的一样,世界那么大,能够难得的于千万人中遇见,怎么能轻易就走开。

苏一的父亲把她放到小区楼底下就开着车走了,苏一在下面的超市买了点东西回家。依旧是空荡荡又冷清的房子,玄关处的灯似乎坏了,她开了好几下都不亮。她走到客厅躺在沙发上,看着黑漆漆的门口和除了她再无一个有呼吸的房子,莫名有种恐怖片的既视感。她起身准备把家里的灯都打开,在推她妈妈房门的时候忽然停住,右手握着门把转脸去看她爸爸住的房间,她小时候天真的以为所有的爸爸妈妈都是分开住的,直到她去了李瑾怀家。她的父母几乎从她记事起就很少聚在一块,即便见面也会闹得不可开交。这个家就像是他们的旅馆,经过了会停留一下然后再次收拾行囊离开。

苏一收回手走到自己房间,戴着耳机坐到桌子前看了会儿李谨怀给他整理的试卷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跑到书房将她以前收起来的书箱搬出来,坐在地上一本一本的挑着。她记得要给景瞳的。

李瑾怀给她打电话说打算他们四个一起去看场电影,作为高考倒计时一个月的最后放纵。

苏一看了看表,11:30,估计今晚他们俩都不会回来了。她挂了电话走到漆黑的玄关锁门,她的胆子并不大,以前李瑾怀拉着她和陈褚看恐怖片,她总会脸色惨白的出来。此后她再也不看那种电影,因为她知道在家里没有一个人可以在她害怕的时候走过去,她依靠的人只有自己。这么多年,即使她无数次幻想着那些可怕的镜头难以入睡,或者蒙着被子满头大汗却不敢探出头,甚至要抱好几床被子围在身边,她依然时常一个人默不吭声的住了那么久。所以害怕久了就会习以为常甚至麻木。

他们约在老桥准备一起散步到电影院。苏一接到杨莫催她的电话时她还在床上,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把要去看电影的事给忘了。她一边安抚在电话那边咆哮的杨莫一边收拾。她匆匆忙忙打了车过去,在快上桥的地方司机突然停了。

“师傅怎么不走了?“

“前面堵了,这个点不应该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