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神仙发怒,凡人遭殃。太平在木子风那遭受了侮辱,正躲在屋子里大发雷霆的时候,偏就有人来讨什么酒方子。又让她想起来,自己还在给木子风酿什么酒,赚什么钱。她才不干呢!
太平清醒后,就是抹掉身边一切跟木子风有关的东西,酒,不酿了;盐,不制了;被子,布娃娃,马车,小马扎,算盘统统扔了。以后不吃猪肉,不吃鸡鸭鹅,统统都不吃了。还有以后骑马,不骑打了马蹄铁的马。
太平像受了气的怨妇,在贴身婢女和自己的奶嬷嬷面前发着大气。听不得别人一句话,只要听见一丁点声响,就控制不住的会想起木子风的声音。
如果没遇到木子风,太平见了哪个男人都不会这样,她会像她娘说的那样,随遇而安。可如今这样的发狂倒是有点木子风的疯劲。
寒冬照着太平的意思,把一切和木子风相关的东西统统锁起来,依着奶嬷嬷的意思,或许哪天郡主会想起这些东西。腊月又嘱咐了酒坊的管事,关门歇业。又写了封信到巴蜀,盐也不提纯了。
她们站在太平一边,想要给太平出出气,依着她的意思,一件件做了。木子风不是要赚钱吗?好啊,现在不做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木子风现在不缺钱了。
不仅不缺钱,还有点小钱了。一个下午的功夫,木子风给屋子添置了不少东西,又让人到福泽那里搬了几口箱子。全是钱。他现在只能把钱交给他父亲,让他父亲将钱转交给那些战死将士的家人。木子风现在有点后悔,应该多要点,每人一百文,也不多。家里人口多一些的,一百文哪够花啊。
当然木子风这是瞎操心,钱都是救急的,救穷的话,哪怕再给到一千文,也是打个水漂,听个响。
木子风吩咐了木匠给自己的屋子包装一下,便开始不管不顾的在屋里做起羊肉火锅了。木子风前世就很少吃麻辣火锅,一般吃清汤的,用鱼汤,鸡汤,排骨汤,羊肉熬高汤,再用海鲜料或是芝麻料沾着吃。因为很多时候都是他一个人吃,两份肉,三份菜,能吃个撑。
不吃辣反倒帮了木子风,起码他现在不会因为找不到辣椒而痛不欲生。虽然没有辣椒,但是木子风发现了胡椒,他的好多食材都是之前出逃路上在各大县城的药铺子里找的。他原本不知道,有次看到寒冬给他泡的去寒水里有点呛,闻到了胡椒的味道,才知道胡椒在这里不是食材而是药。
羊肉炖上两个小时,慢慢飘出了香气。虽然是在寺里,但是木子风的住处很偏僻,木子风让人加固屋子,结果都没有哪个和尚来瞧一瞧。木子风觉得这样最好,除了头发,他也没什么损失。木子风已然选择性忘记了某个人。
晚间,小和尚智远回屋了,智远是智字辈最小的和尚,这伺候木子风的活计就落到了他的头上。智远如今没有师傅,由他的师伯慧苦管教。他肩负了厨房的打杂工作,光是砍柴就砍了五六年。其他和他同辈的师兄都能进厨房或是主管寺里其他事情,也唯有他现在还在砍柴修行中。但也是砍柴中的师叔辈了。
等智远在点点月光照射下回到住处的时候,他先是左右探探,往日里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就是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方向。可是,今天,为何会多了几间竹屋呢?莫不是我走错路了。智远这般想着,小手摸了摸滑溜溜的脑袋,口念佛号,他见一竹屋有亮光,亦步亦趋的靠近。
“对十。”
“二条。”
“炸。”
“艹,你哪来的这么多炸,刚刚就甩了两。这不科学。重来重来。”
“少爷,这局还没打完呢??”
“是啊,我还有四张。哥,你有几张?”
“一张。”
“哎呀,哥,你要赢了。”
“没,没。少爷还没出牌呢?少爷,我这个炸最小,我放最后打。少爷,你还有六张,肯定有王牌。”
“呵呵。”
兹呀。原先镂空门换成了实木,栓还没上。
“啊——。”智远的佛祖没有保佑他,他瞧见了四个长舌怪。屋子里点了四根蜡烛,蜡烛刚好在桌子的四角,光晕下,鬼怪的下巴上长着长长的白舌头,像柳枝一样无力的垂下。
“卧槽,抓住他。咱们的夜宵来了,嘎嘎嘎。”对门坐着的鬼怪,舌头上的长舌头最多,兴许也是法力最大的。他率先下了命令,身边的三个小怪马上扑向了智远。
智远当即腿软的像只章鱼,除了吓尿,口吐白沫来建立攻势就毫无招架了。
等木子风把人抢救回来的时候,智远醒来便神经兮兮的,大喊:“有鬼,有鬼。”
但是明明他看见有是个长舌鬼的,现在就只有一个人了。那就是木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