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愣愣的看着福伯,“老人家是?”
福伯举着芝麻饼的手悬在半空中像是被施了定身法,突然身子一抽一抽的大哭出声,“小少爷,难道你连老奴也不认识了,我是福伯啊!”
凌霄不由得打了个颤,赶紧扶起痛哭不止的福伯连声劝慰道,“您先别哭,我就是一时摔糊涂了忘记很多事,您老好生给我说说也就想起来了。”
“真的?”福伯一张老脸上还挂着浑浊的老泪。
凌霄忙点了点头,笃定的回答,“真的!”
听福伯唠唠叨叨数着老黄历掰着指头说了半天,凌霄却跟着傻了眼。现在是大顺朝,咱们家啊祖上是都是秀才,到了老爷这辈好不容易考上举人。谁知天不遂人愿,喜报到的那天老爷暴毙。夫人丧父之痛自然悲愤万分最后也跟着走了,留下一个老奴和尚在襁褓中的小主子一同过活。
这么多年来福伯靠着变卖家产供养少爷,凌霄也算是懂事听话继承祖业,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
“那我现在多大年纪了?”凌霄顺嘴问道。
福伯顿时瞪大眼睛一口气险些上不来,吓得凌霄赶紧替其顺气拍胸解释道,“我就是一时糊涂了,离傻还远着呢,您老人家不必担心。”
眼下这位可算是这一世自己唯一的亲人,凌霄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惶恐与迷茫过,简直把福伯当做亲爹来看。
“那就好,那就好。小少爷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你出生那天啊算命先生说天上紫微星下凡落到咱家,以后是一定要成为国之栋梁的!”
“那我现在到底多大了?”
“少爷如今已是二十有六,八岁便中了秀才,虽说参加了六次乡试皆未能如愿,但是算命先生说自今年后劫数已尽。少爷只管放心好生温书,一切都交给老奴打点。”
凌霄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天啦撸的,上辈子自强不息勤勤恳恳自认上不愧于父母,下不负妻儿。沦落到这世竟然是个资深啃老,而且一啃就是十八年。
再看福伯手里捏的那块芝麻饼,两行热泪忍不住落了下来,“您老人家先歇着,科举考试的事情暂且放一放,咱爷俩的当务之急是解决口腹之欲。”
“不可,少爷乃是秀才出身堂堂的读书人,岂能为这些俗事所累!”福伯抱着大腿不让他走。
凌霄也傻了眼,看这情形若是自己非要出去找口饭吃这老爷子得自责而死。
两人正僵持不下,忽听“砰”的一声凌家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跺开。
“还钱,还钱,再交不出银子来就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