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希在早上七点左右赶到了医院,她看着昏睡在病床上的耿桢,心急如焚。
她找到王院长询问耿桢的病情,王院长说:“肺炎只是小问题,现在的首要问题是他的手。
五年前他的手腕经过那次大手术后,就一直有震颤的症状,只是颤动得非常细微,除了他自己,旁人是很难查觉到的。
当时DOCTOR海曼给出的诊断是:除了手腕神经机能病理性紊乱外,还有心理上的因素共同导致的,他患有预期焦虑症。
好在这些年他一直在坚持服用药物,再加上心理治疗的辅助,他的病情一直控制得还算不错,不然DOCTOR海曼也不会同意他回到国内来。
但半年前,他的病情开始恶化了,他的手无规律震颤的幅度越来越大,发病时还伴随有剧烈的头痛和发热,我把他的详细体检报告发给了DOCTOR海曼,
DOCTOR海曼的诊断和我的诊断基本一致,他手腕中植入的金属骨架有一部分和他的身体自身组织发生了非常严重的排斥反应,
本来这种症状是可以依靠药物来控制的,但药物控制不是百分之百有效,耿桢虽然一直在逐年增加药物的剂量,但这种抗组织排斥的药物的剂量已经快接近它的最大剂量值的临界点了,
也就是说这种药物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实际的作用了,但现在全世界医学界还没有完全研发出针对他这种病况的更好的抗排斥药物,
不过最新型的可植入骨架已经研发出来了,所以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让他尽快回德国再做一次手术,把他体内的旧骨架替换掉。”
“既然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为什么不尽早让他回德国做手术?”
“你应该是最了解耿桢的人之一,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他要是肯听人劝,也不会拖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他让我和DOCTOR海曼再给他三个月的时间,他说他在国内有件一直在追查的事情终于有了一些眉目,而且他的身体状况就当时的情况来讲确实还能由他自行控制。
还有一个问题是,我和他的心理主治医生严教授也详谈过,他的预期焦虑症一直都没有治愈,他内心其实非常抗拒再次手术,他害怕一旦手术失败,他就会完全失去这只右手,对于残缺,他在心理上根本是完全无法接受的。
严教授也答应尽量配合我们去说服他接受这个手术。
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在一个月前,他发病的次数突然变得越来越频繁,而且病痛的程度也越来越严重,我想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导致他的病情恶化得这样快。
瞳一直在他的身边,我问过他,可想让瞳开口,”王院长苦笑了一下说:“你是知道的,比登天还难。
但是如果你有什么办法能让瞳说出实情,应该是可以找到他的病情突然恶化的原因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把他送回德国去做手术,但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还不适宜进行长途飞行,再观察一两天吧,一旦他的身体状况稳定了,我立刻安排医疗团队护送你们一同回德国。”
潮希在加护病房外看着隔着玻璃墙一动也不动的望向耿桢的瞳,她缓步走到瞳的身边说:“瞳,你的命是你家主人捡回来的吧?”
瞳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只是轻轻地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