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惊非同小可,从来长时间里,身体都处于“植物状态”的肖逸,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落在马背上驰骋的一天
不过也幸得了那柳虎抛人的准度,真与他彪壮的身体一般笃实。忐忑跳动的弦心,感触着屁股蛋子上柔软的鞍抚,肖逸两手几乎是下意识的往着那皋嘶幌脑,起伏跳踉中的,马脖方向处囫囵一捞,便即稳稳的扣住了笼着马勒子的长辔。
而与此同时,他那于胡乱之中,随危撩曳,边裤翻飞的双足,许是由了手秉缰绳的刺激,遽然型正,飒爽一蹬,竟是实实的踩进了那坠在马腹两旁的银镫之内
肖逸脊背一凌,慌张之态泯然,在旁诸人视之,多有要在私下里喝一声彩道:“人马相辉,真好个拣辔儿郎也!”
不说掇绳在手,驯情自然,肖逸满腹诧然疑怪之色,甫此时,那柳头掌里快刀高起低走,拍落处,早瓷瓷的在那马锭上光了一下
如此粗莽之举,亏得不在申屠厷眼里,要是教他知道,这样一匹世间难寻的好马儿,却被人恁般的用板刀“虐待”,他不跳上去跟他玩命才怪了
再说好马所以好,总是好在筋骨和马蹄子上,其他的地方多也平常,若吃揍挨棒,他自然也是会叫的很“凄厉而奔放的”。
但见在一串委屈得只如狐狸低嗾的怪嗥中,肖逸那端直的驾马背影,眨眼间便已然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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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道瞬息风尘,两野闪电成空
回眸蹄乱烟卷,蹬蹬一晚天猩
时速接近五十公里的骏驰,是足以将一腔忐忑而郁结的胸怀,冲刺得亢然慨爽的
“唷喉!驾!驾!”
镳辔渐稔的肖逸,兴奋得兜缰高哨,左手更只在脑后一薅,便卸脱了簪绾的束缚,令得满头乌丝,扬张后展,飒首随风,尽彰洒脱无拘之态
睑角林影重山飞逝,迎处霞晚云推月升。不觉间,早冥色合掩,暗幕幽熏。此际时,马步正堪缓,蓦地遥遥的,忽见前方坂坡下处,似有一人影伫立
肖逸心下一动,跨下宝驹遽尔跳踉起伏,如隼如鹘,雷火也价的迅扑电曳,山庭里响鼻磔磔,唇齿间低吟喓喓,鬃颊处,只径了那人垂鬓肩面,挨擦着就是一顿摇头晃脑,亲热摩挲
肖逸见此场景,当下一个纵身翻下马来,抱拳躬身道:“捕差肖逸见过申屠前辈”
申屠厷听此称呼,炯目怔诧道:“什么前辈?本鹞可能大得你十岁乎?都是挣差银的司役,重来叫声大哥做数”
“呃,是申屠大哥!大哥,你看你这马儿多好,想必有了他,贼人定然插翅难飞了”
申屠厷拍了拍马背,扯下道旁一束杂草喂在马嘴里道:“那家伙非同寻常咧。。。好了,马也送到了,你自个就先回了吧”
肖逸听见说话,又觑着对方的大糙掌只在那马颈上一掴,道声:“走咧”,那马儿便起蹱打个“吁”喷儿,恰似流星幌夜一般,消逝在了黑洞洞的荒道里
“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