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六子说!你昨晚是不是又去跟张老栓进卫河边的烂赌坊了?说!老娘嫁给你时候陪嫁的银耳环哪里去了?
给我说!”
碰!
后背遭到一顿火辣辣的痛击,拍的茅真黄差点啃到地皮上。
抬目朝着四周的家徒四壁瞥了一眼,又回头对着正在抽自己的恶婆娘狠目的瞪了一下,茅真黄感觉有点不真实!
还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家、还是那个他曾叱咤风云的世界,当然,还有那有一个好听名字的悍三娘
“长胆子了狗六子!你居然还敢瞪老娘!”
砰!
茅真黄回一眼的恶果就是,后背之上被对方的短扫把又是一顿猛击。
“哇”
“哭什么!没见过你娘修理你老子啊?给我滚出去。”
恍如隔世!
一切的一切太熟悉了,而却又那么陌生,上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所发生的一切,茅真黄简直历历在目,如果不是他那熊儿子的大哭救他一条狗命,他这条孱弱的身躯可能被这女人生生抽死。
而若果他没记错,接下来这个女人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气跑到外面那个大石碾子之上沉默的哭泣!
砰!
一句破口大骂之后,茅真黄脸前就只剩下一把扫炕的短扫把,而那个让他的恐惧的身影已经换成一双露着脚尖的破鞋。
“嘿嘿爹,我想吃香瓜了。”
赵蛋儿!
上一世那个让他养废了的儿子。
茅真黄站起身子,对着这个傻儿子望了很久,让他有点想象不到的是,华阳天宗居然还让他走一遍这个世界。
这说明曾经的那一世似乎是完全错的!
命当贫贱,虽富贵之,犹涉祸患矣。
修真辨难也似乎一点不欺他。
“爹,我想吃香瓜”
赵蛋儿看着茅真黄冷脸的默不作声,以为他有点愤怒,而第二次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声音中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点恐惧。
“好!那就带你去吃香瓜去。”
茅真黄的神思被这小屁孩打断,低头才注意到这个救了自己一条狗命的便宜儿子。
不理解这个世界正常!
上一世他花了二十年的时间都没有理解这个世界,而这次的第二世,他似乎还要有个二十年,也根本不在乎这点去偷瓜的时间。
话又说回来,别管这一世怎么回,眼前饿肚子与这崽子的束修是要解决的。
上一世那片西瓜地中的三条恶犬,给茅真黄留下的印象简直难以磨灭,而这一世
茅真黄打算让那三只恶狗对他的印象难以磨灭!
“死鬼你成天混也就算了,还带着娃一起混,学堂的老师说了,孩子大了不能在蛋儿蛋儿的叫,得有个好名字,而老师傅说下个月给起,但要送一条后猪腿去。”悍三娘话语之中带着一丝忧愁。
茅真黄认认真真的盯了盯这个女人,这一抹忧愁之感,上一世他没注意到,而再往后的二十年他更是未曾看见过,当他有权又有钱了之后,那个时候的这个女人脸上有的只是微笑,看见他无时无刻的微笑。
但现在看过去,茅真黄才知道上一世的这种微笑是有多么的虚假。
迎合!
似乎只有这个字眼能形容。
而眼前坐在石碾之上的这个女人,似乎才是樊秀樾,而不是悍三娘。
茅真黄豁然的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懂了这片世界,更加的懂了那么一丝华阳天宗要告诉他的东西。
“不偷不抢,半个月之内我去解决这条腊猪腿的问题,而现在,我要解决的是一家三口的吃饭问题。”茅真黄牵着在这个女人前静立了良久,也没管她此时的柔弱的梨花带雨,带着赵蛋儿转身转身出了自家的破院子,只留下悍三娘一脸的惊诧。
凡人遇偶及遭累害,皆由命也。
这是修真辩难的开头,而结尾,茅真黄感觉那作了古的朴阳子有点不靠谱,而华阳天宗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全题所考验的东西,似乎就是让他将这篇文给补全。
而怎么补、补什么
但现在去带着赵蛋儿是没错的!
走在田间的小路之上,有了一丝明悟了的茅真黄即使后背依旧火辣辣,也难得高兴的与赵蛋儿闲聊那么两句。
“学堂的先生怎么样?”
“有点严肃,但是对我还是挺好的,有时候能对我笑一笑。”赵蛋儿眨着乌黑的大眼睛瞧了瞧茅真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的问起这个事情。
茅真黄突然好奇的道:“为何先生对别人严肃,却能对你多了一丝笑容?”
赵蛋儿想了半天,但最后还是摇了摇脑袋的道:“爹,我也不知道!”
茅真黄对着他无奈的道:“那先生什么对你笑的?”
太小了!
这个便宜儿子才五岁,这个年龄能知道什么东西?
“就是背八条目中的修身的时候,先生对别人都冷脸,对我笑了笑。”
茅真黄听完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个便宜儿子,为何八条目?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