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大人!我家小女是异于常人,可到底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若是退了亲,再想找婆家可就难了!”
听闻应清正来意,魏孝贤不免气急上头,丸喜本就受外人胡乱编排,若是应了,再要说亲真是难上加难。
“魏兄,是清正对不住你们!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这是我、是我毕生的骄傲啊……”
堂堂七尺男儿,同在官场沉浮二十载,现如今老泪纵横的跪在他跟前,魏孝贤眼一闭,背过身去咬牙点了头。
叩门声起
“爹?”
魏丸喜见魏孝贤面色十分沉重,不免有些担忧。
“今日应府来退亲,爹……应了,外边有些人说你不好,但爹觉得你好,只是……”
“坊间皆传,惊才绝艳俏郎君,堪比九天云和月,无论云公子月公子,都与“傻”丸喜八竿子打不着,既不相配怎是良缘,女儿切身体会,深知人言可畏,退婚过后两不相干自然不论,流言不伤丸喜也不伤他人,是再好不过了。”
知道是为婚事,魏丸喜松了口气,倒反过头来安慰父亲,魏孝贤见她这般坦然,反而愈发难受,女儿家娇气蛮横些也无妨,也可以如别家女儿那般崇拜有名的风流才子,全怪这生来便有的天眼,莫不真如坊间传闻,是他在战场上杀戮过多的现世报不成。
一月后,淮安城,南大街。
我是魏丸喜,当我站在这条街上,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之所以离家出走,全因我爹集结了全城知名媒人,并许以重金,终于帮我订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崔尚书家的老幺崔华伦,我儿时的玩伴之一,就是经他们那群混世纨绔的宣传,导致我名气大涨,整个淮安城都知道魏家有个傻丸喜。
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他爹崔尚书是怎么同意的,总之都已与我无关,因为……
我逃婚了。
之所以能够这么轻易的从大将府邸逃出来,主要因为我爹没料到我好不容易找到婆家还能逃婚的,故而疏于防范了,加之我身后有一支强有力的“队伍”,知道我将嫁给那混世纨绔后,对我逃婚的计划都表示支持且给予了极大的帮助。
譬如帮我收拾行囊的岚儿和王婶儿,譬如把我装在空潲水桶里带出府的厨房刘叔,譬如把我露在外边的衣角偷偷塞回桶里的侍卫许大哥,这些都是我的恩人。
一个人到了外边将要独自克服许多困难,眼下就有一个。
大将爹爹的手下正带着成队的人马满大街“巡视”,正值进退两难之际,我瞧见一条人头涌动的胡同,挤满了人不知在瞧甚么热闹。
“借过,借过一下。”
魏丸喜费力的挤到人群最里边,距离人犯不过二尺,返头瞧见“巡逻”队伍搜寻无果后逐渐远去,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那日与杨家的在菜市口争吵过后,我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当晚,就是在这儿……将她杀了的,用的正是衙役大人手上拿的那把菜刀。”
人犯竟是一名妇道人家,这样狠的心肠,着实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