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魏丸喜,年十七,放眼偌大的东周,到我这般年纪还未订亲的人委实不多,不……照实应说极少极少。
大将爹爹魏孝贤惟我这一根独苗,为了我的婚事已是费尽心力,全因我这双异于常人的眼睛。
有些东西,只有我能瞧见,它们四处游荡,以离开这世上时的面貌出现在我面前,多数除面色青白有些骇人外,与常人无异,却也不乏令人难以接受的,譬如在应吾思与双亲来府上议亲那日,白花花露着腚的那位。
三月廿一,宜嫁娶、纳采、订盟、祭祀、祈福、求嗣……总之,是个好日子。
应吾思一家抵达将军府时,魏丸喜正按着魏孝贤的嘱咐,在前院中不起眼却必经的一处作画,是了,她的字画若是拿出去售卖,纵使无名无章,也可值百十两银。
“应大人这边请。”
魏孝贤为首的一群人忽而顿住脚步,望向那行云流水的浅紫背影,身段气质看来皆是不俗。
“这便是小女丸喜。”
密切关注几位神情的魏孝贤自是第一时间感知到应清正询问的目光。
应吾思负手而立,身姿修长挺拔,凝视那抹浅紫良久,不自主的指尖微动,且不论人如何,字,很是难得。
“传言不可尽信呐,魏小姐可是……”
此间应清正话音未落,却见那魏丸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入了书桌底下,且在众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中,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来收紧了及地的桌布,使人有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进她“地盘”的错觉。
“夫人、夫人!”
“娘!”
尚未开始的议亲,以应夫人的昏倒告终。
应府
“你、你怎么能装昏呢,这不是……不是欺骗魏将军吗!”
应清正有些愤怒,却又有些底气不足,在卧房内来回踱步,内心极其焦急不安。
“相公!我今日若不唱这一出,你当如何?真与那魏将军议亲不成!如我儿这般举世无双、名动东周的云公子,怎能与一个、一个痴傻之人结亲,这是一辈子的事啊!”
“牵缘一事早已人尽皆知,眼下出尔反尔,魏、应两家的声誉该置于何地!”
“相公若执意如此,我唯有一死了之,恐怕到了九泉之下,亦难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