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住!”
“一定要做自己!”
“随心而行!”
老秀才颤颤巍巍的从怀中取出一个枯黄色,折痕发黑的信封。
“记住我说的话!”
“走!”
“不要再回来!”
“咳咳咳!”
老秀才连忙捂住嘴,但是鲜血还是不由得溢了出来。
“师父!”
聂绝眼中尽是悲伤。
“孩子,记住,人生来并无何错!”
“错的是这世间!权势恶毒!被金沙迷眼之人太多。”
“想要傲然于世间!你!唯有不同于众!”
“不要随波逐流!做自己,才是人生。”
聂绝接住信封,扶住老秀才的胳膊,可是不知道老秀才哪里来的力气,一把将聂绝推开。
“我让你走!”
“不要再回来!”
聂绝看老秀才浑浊的眼眸中都瞪出了血丝,语气中的坚定让聂绝明白了些什么,老秀才想留下最后的尊严。
聂绝骤然跪地,在黑黢黢的地面上连磕十个响头,额头都砸出了鲜血。
“徒弟!拜别师尊!”
聂绝站起身来,决然转身,背过身的他,眼眶流出晶莹,他明白,这一转身,就是阴阳相隔。
他,步履维艰的向门口走去,十岁的年龄却承载着三十岁的人生,生死离别,阴阳相隔,这一切在这个孩子面前,显得格外庞大。
聂绝想要回头,却没有回头,他明白,老秀才不愿意如此,身为一个人的尊严,聂绝不能不尊重。
“你其心太善,定会有福有祸!”
走到门口的聂绝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离开了这个地方。
三日后……
村中唢呐齐响,六位村中乡亲,抬着老秀才的棺椁,从村中走向城镇。
老秀才曾经说过,等他死了,一定要葬在城北的万花谷,那里鸟语花香,山清水秀,不惹凡尘,只留自己。
聂绝披麻戴孝,走在最前面,他脸色低沉,神情复杂恍惚,眼神迷离之间带着些许迷惘。
他们吹着唢呐,撒着纸钱,一路丧乐凄声,途经之地,众人皆慌忙躲避,或是怕沾了晦气,又或是对死者的敬意。
一行人既安静,又吵闹,静则无人做声,闹则唢呐独奏。
无人哭,无人笑,面无表情,若麻木一般。
待等到入城门之时,大老远的,便能听到敲锣打鼓的喜乐,这种奏乐,只有在大婚之日才会响起。
葬礼碰上婚礼,既可悲,又可笑。
棺椁进城,城中之人皆是指指点点,脸色微变,有些不知所以。
“今日姬家和赵家办喜事,谁这么不长眼,居然在城中过丧。”
“有好戏看了”
“那不是和姬小姐每日成双成对的聂绝吗?”
“还真是!”
……
众说纷纭,嘲笑,戏谑,愤怒和嘲讽一重一重的袭来,压的丧队十几人喘不过气来。
“敬!刘沛师尊!灵柩出殡!”
聂绝高喊一声,铿锵有力,震慑群人。
出殡的乡亲们皆是出声,喊声直冲云霄,就连远处的迎亲队都被惊得停了下来。
喜乐停。
“这是哪里来的贱民!不知道今天是赵府的大喜之日吗!?”
赵家管家立于两匹红花高头大马前,一脸愤恨。
“去前面开路!”
“莫冲了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