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娜回想起来至今仍感到不解。
从小到大祝宋都将祝元护在手心上疼,从没见过他打过二巫祝,可那天大巫祝脸上的神情是多么伤心啊……像是被人剖开了心腹,流尽血液般痛苦,他失望地背过身,甚至不愿看他一眼。
他道:“你我二十七年情分今日终结,从此乌坦山不再有祝元此人。”
一顿鞭刑,祝元被绑在烈日炎炎下,冰冷银寒的鞭子啪地一声落下,裹着鲜血重回半空,如蛇一般蜿蜒成形。
那日当着全乌坦族人的面,整整三十鞭,没有一鞭留情,从始至终祝宋没有看祝元一眼,悉娜试图阻止这兄弟自相残杀的场面,可走上前去,却瞧见了祝宋那未曾落下眼泪的双眼。
好像那鞭子不是落在祝元身上,所有的痛都转给了祝宋一般。
所有想说的劝阻哽住,悉娜发现不知为何她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
吱呀一声,门开了。
房中,封成谦正将落至腰间的衣服提到肩膀处,过程中他精壮有型的身躯映入视线,沈霁月又看到了他背上狰狞的伤痕,这是她第二次看见了,那伤痕不止一个武器留下,仅看一眼她便认出了刀枪剑戟的痕迹,十八般武器恐怕他身上样样不缺。
祝宋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给封成谦,“我只能为你拖延一个月时间,乌坦山已毁,一味重要的药材丢失,你二人需前往七曜峰顶,摘得雾上花,辅以此药半个时辰后便可解毒。”
“这是何意?”沈霁月略恼怒,若缺失一味药材,当初他又有什么资本与他们做的交易。
封成谦将沈霁月拦下。
“无事。”
沈霁月却不能像他那般若无其事,毕竟封成谦是为她留下,为她中毒,祝宋却耍了他们。
“担心我了?”封成谦对她的反应很是满足,他嘴角擒笑,沈霁月不理他调侃,封成谦便摸了摸沈霁月的头,在她耳边道,“难得见你孩子脾性,却是因我,沈清,我很开心。”
“随便你。”
沈霁月背身离开,在封成谦看不到的地方耳根子隐隐发红。
“封公子,真的很抱歉……”祝宋心里也有愧疚,但却没有办法,如果一切没有发生,他不介意亲自去到七曜峰摘取雾上花,可他如今不能脱身,计划又赶不上变化快,他也无能为力。
“能否问一句,沈清姑娘是什么身份?”
听悉娜说,沈清似乎对打仗十分熟悉,不像是寻常人等。
封成谦道:“东廷皇帝亲封的无双将军。”
“原来如此。”祝宋恍然大悟,“那我便放心了。”
他久居深山,对外面的事并不太了解,但既然是皇帝亲封的将军,定是皇帝信任之人,如此,他把龙脉图给沈清,也算物归原主。
“先前公子所说的失忆之事,应当是脑中淤血导致的暂时性记忆缺失,公子不必急于恢复记忆,此事全凭天意。”
封成谦点头,“我明白了。多谢。”